我站在豆浆店外,风里还带着昨夜雨水的湿意。钥匙扣贴在掌心发烫,蓝光一闪一闪,像是在接收什么信号。
推门时,门铃响了。叮咚一声,像从很久以前传来的回音。
柜台后站着一个穿围裙的女人,正在擦杯子。她头也不抬地说:“来了?”
我没说话,只是走进去,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她端来一杯热豆浆,轻轻放在桌上。
“加糖?”
“不加。”
她点点头,转身继续忙活。我低头看着豆浆表面浮起的一层薄膜,指尖沿着杯沿慢慢摩挲。这是他常坐的位置,我记得他总说这层皮是豆浆的魂。
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甜的。
不是糖的甜,是那种熬到骨子里的香,带着微微的豆腥味。
眼泪啪嗒一声砸进豆浆里。
“你哭了。”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抬头看她,她正蹲在地上擦拭地板,动作熟练自然。
“这家店……开了很久了吗?”我问。
“十几年了吧。”她笑了笑,“老板以前是个医生,后来不干了,就开了这家店。”
我手一抖,杯子差点打翻。
“医生?”
她起身擦了擦手:“嗯。说是受不了医院那股消毒水味,想换口干净的空气。”
我死死攥住钥匙扣,指节发白。
“他还常听一首老歌。”她靠在柜台上,望着窗外出神,“每次放那首歌,店里就特别安静。”
我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那他现在呢?”
她愣了一下,皱眉看着我:“你认识他?”
我没说话。她叹了口气:“他走了,好几年了。”
我跌坐在椅子上,感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
“走之前留下一张纸条。”她从柜台下拿出一个旧信封,递给我。
我接过,手指颤抖地拆开。上面写着两个字:豆浆
我猛地站起身,冲出店门。身后女人的声音追出来:“等等!你还忘了拿……”
我没听清她说什么,只顾往前跑。钥匙扣在我手中越来越烫,蓝光一闪一闪,像是在回应什么。
我跑过三条街,拐进小巷,喘着气靠在墙上。远处传来熟悉的旋律。
真的是那首歌。
我抬头望去,一个人影站在路灯下。穿着黑西装,手里拿着一杯热腾腾的豆浆。
他转过身,冲我笑了笑。
“我说过。”他轻轻举起豆浆,“这家店,营业到凌晨。”
我站在原地,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他走近我,把豆浆递过来:“你喝一口。”
我接过,喝了一口。还是那个味道。
他看着我,眼神温柔:“你还记得吗?第一次见面,你也是这样,喝完一口就哭了。”
我点头。他伸手替我擦去眼泪:“那你现在哭什么?”
我看着他,声音哽咽:“因为你不见了。”
他沉默了一下,轻轻抱住我:“对不起。”
我抱紧他,指甲几乎掐进他背里:“你到底是谁?”
他松开我,指了指我手中的钥匙扣:“它会告诉你。”
我低头看着它,蓝光越发明亮。
他后退一步,声音轻柔:“林晚,你终于来了。”
我猛地抬头,却发现他不见了。路灯下空无一人。
只有那杯豆浆还在我手中,热气袅袅上升,在清晨的冷空气中凝成一缕白烟。
我握紧钥匙扣,循着旋律前往店铺后巷。钥匙扣自动感应解锁,一道藏在地砖下的金属门缓缓开启,冷气扑面而来,阶梯向下延伸至黑暗深处。
我听见信中提及的那句话:“钥匙扣连接着第七层最深处的记忆储物柜,只有你才能开启。”
我情绪崩溃,跪坐在地,抱着空气,低声说:“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我们为什么会心痛?”
我抬起头,盯着天花板上的摄像头,声音嘶哑:“你说啊!为什么会心痛?”
我把银杏叶标本狠狠拍在地上,指甲掐进掌心,直到血迹从指缝渗出来。
我站起身,一脚踢翻了脚边的碎石,怒吼道:“我不信!就算你是编的,我也记得你的眼神!”
我转身,朝出口走去。背后废墟中,响起一阵微弱的电流声。像是有人哼起了熟悉的旋律——是周沉常听的那首老歌。
我没有回头。但眼角的泪水滑落,嘴角却扬起一丝苦笑。
我走出废墟,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天还没亮,四周静得可怕。远处的路灯在雾气中泛着昏黄的光晕,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
我握紧钥匙扣,它贴在掌心有些发烫,仿佛刚从谁手里接过来。我知道,这一切还没有结束。但这一次,我要亲自揭开答案。
我握紧钥匙扣,循着旋律前往店铺后巷。钥匙扣自动感应解锁,一道藏在地砖下的金属门缓缓开启,冷气扑面而来,阶梯向下延伸至黑暗深处。
我听见信中提及的那句话:“钥匙扣连接着第七层最深处的记忆储物柜,只有你才能开启。”
我深吸一口气,迈入未知。
身后门无声合上,留下一句低语:“欢迎回家,S-03。”
黑暗中,钥匙扣蓝光微闪,映出一段模糊的文字:
【记忆储物柜 S-03 | 位置:第七层 | 状态:激活中】
我低声呢喃:“这一次,我要亲自揭开答案。”
钥匙扣蓝光映出的字迹渐渐清晰。我盯着那串文字,喉咙发紧。
【记忆储物柜 S-03 | 位置:第七层 | 状态:激活中】
脚步声从深处传来。我屏住呼吸,后背贴着冰冷墙壁。钥匙扣在掌心发烫,像是催促我往前走。
我抬起脚,踩在第一级台阶上。金属楼梯发出轻微响动,像有人跟着往下走。我猛地停住,四周又恢复死一般的寂静。
黑暗吞噬了所有光线。我摸索着扶手往下,台阶一级接一级,仿佛没有尽头。空气越来越冷,带着一股潮湿的铁锈味。
终于踩到实地。眼前出现一扇门,门把手上贴着标签:S-03
我伸手触碰,金属表面冰凉刺骨。门无声滑开,里面亮起幽蓝色灯光。
房间不大,四面墙都是嵌入式的储物格。每个格子都贴着编号和日期。最中央放着一张金属椅,椅背上有几道抓痕。
我的目光落在对面墙上。那里挂着一幅泛黄的照片,边角已经卷起。照片里是两个女孩,站在医院走廊的窗边。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们身上,其中一个穿着病号服,另一个穿着白大褂。
我认出她们。
左边那个是小时候的自己,右边的是周沉。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
"记忆移植完成,S-03稳定"
我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原来从一开始,我就不是真正的林晚。
眼泪砸在地板上,溅起微弱的蓝光。我蹲下身,看见自己倒映在光滑的地面上,像个透明人。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猛地转身,只见门已经关上。储物柜里某个格子开始闪烁红光,像是在召唤我。
我走向那个格子,手指悬在开关上方。门缝里渗出一股熟悉的香气——是豆浆的味道。
指尖按下按钮的瞬间,整个房间响起机械女声:
"欢迎回家,林晚"
格子里躺着一个铁盒。我拿起来,盒子上刻着三个字:
"给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