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科技大厦冰冷的玻璃幕墙在身后逐渐远去，苏晚晚走在冬日下午稀疏的阳光里，脚步不自觉地带着一丝轻快。925积分，33点亲密度，还有那实实在在的【专业素养】属性点带来的清晰头脑——这一切都让她有种久旱逢甘霖的充实感。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不是系统提示，是来自顶点科技HR的正式邮件。措辞礼貌，通知她面试通过，邀请她下周一入职，担任市场部新项目组的初级文案策划，并附上了详细的入职指引和合同草案。

效率高得惊人。

苏晚晚仔细阅读着邮件条款，薪水待遇在行业内属于中等偏上，对于她这个空窗期不短的自由职业者来说，算是不错的新起点。合同条款也标准规范，看不出任何陷阱。

她回复了确认邮件，约定好签约时间。

做完这一切，她站在街边，看着车流如织，心里那点因为未知而产生的忐忑，渐渐被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取代。不管这场面试背后是否有看不见的手在推动，至少现在，结果是好的。

她需要为入职做准备。职业装，通勤包，还有……调整心态。

接下来的几天，苏晚晚忙碌而充实。她采购了必要的行装，将自由职业的收尾工作处理妥当，甚至抽空去做了个发型，让自己看起来更显干练。

期间，她没有再主动联系顾言。那条因为“专业认可”而暴涨的亲密度，似乎也进入了一个平稳期，没有再变动。

她并不着急。即将成为同事，意味着他们会有更多“自然”接触的机会，远比之前绞尽脑汁制造“偶遇”要强得多。

她将更多精力花在了熟悉顶点科技的业务和“幻影”项目可能相关的公开信息上。虽然能查到的有限，但多一分了解，未来就多一分主动。

周一，清晨。

苏晚早早起床，精心打扮，提前半小时抵达了顶点科技。在前台办理完入职手续，领取了工牌和办公用品，她被HR带到了市场部所在的楼层。

工位是提前安排好的，在一个靠窗的角落，相对安静。同组的还有另外两位同事，一个叫赵茜，活泼开朗的年轻女孩；另一个叫刘明，看起来有些内向的男生。组长就是面试时的李经理。

李经理简单介绍了她和团队，安排了最初的工作——熟悉公司产品资料和项目背景。

一上午就在阅读和熟悉环境中过去。中午，赵茜热情地拉着她和刘明一起去员工餐厅吃饭。

餐厅宽敞明亮，菜品丰富。她们找了个位置坐下，赵茜叽叽喳喳地介绍着公司的各种八卦和趣事。

“哎，晚晚姐，你运气真好，一进来就赶上‘星耀’项目启动。”赵茜咬着吸管，压低声音，“听说这个项目，和技术部那边那个超级保密的‘幻影’是联动的！”

苏晚晚心中一动，面上不动声色：“‘幻影’？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何止厉害！”赵茜眼睛发亮，“据说是顾总监亲自带队攻坚的核心项目，搞了好久了，要是成功了，绝对是行业颠覆性的！就是好像卡在什么技术难点上了……所以咱们‘星耀’项目，前期宣传压力也挺大的。”

刘明在一旁默默点头，补充了一句：“技术部那边最近气氛挺紧张的。”

果然有关联。苏晚晚低头喝了口汤，【洞察（高级）】让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赵茜话语里的兴奋与向往，以及刘明那句简单补充背后隐含的对技术部高压状态的认知。

就在这时，餐厅入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苏晚晚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顾言和几个穿着技术部工牌的人一起走了进来。他依旧是那副冷峻的模样，边走边和身旁一个年纪稍长的工程师低声交谈着，眉头微蹙，显然还在讨论工作。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这边。

苏晚晚收回目光，继续吃饭，耳朵却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洞察】天赋悄然笼罩过去，捕捉着那片区域的情绪场。

压力，疲惫，专注……还有来自顾言身上，那股比旁人更甚的、如同实质的凝重。

他看起来……比之前更累了。是因为“幻影”项目的瓶颈依旧没有突破吗？

“哇，是顾总监！”赵茜小声惊呼，用手肘碰了碰苏晚晚，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崇拜，“咱们公司的颜值和技术天花板！就是太冷了，听说没人敢靠近他三米之内。”

苏晚晚笑了笑，没接话。

她看到顾言一行人取了餐，并没有在热闹的中央区域停留，而是径直走向了餐厅最里面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

就在他们经过苏晚晚这一桌附近时，一直在听工程师说话的顾言，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这边。

他的视线，在苏晚晚身上，极其短暂地停顿了那么零点几秒。

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任何示意。

但苏晚晚凭借【洞察（高级）】，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一瞬间，他眼底深处掠过的一丝极淡的……了然。

他看到她在这里了。而且，对于她出现在员工餐厅，他并不意外。

随即，那目光便移开了，仿佛只是扫过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他和同伴在角落坐下，继续之前被打断的讨论。

【叮——与攻略目标在工作场景下完成首次非正式碰面。目标对宿主出现在合理位置（公司餐厅）表现出默认态度。亲密度+1。】

【当前亲密度：34/100。】

亲密度，因为这种微不足道的、甚至没有眼神交流的“碰面”，增加了一点。

苏晚晚低下头，用勺子轻轻搅动着碗里的汤。

她明白，从现在开始，她和顾言之间的关系，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不再是系统强行绑定的“攻略者与被攻略者”，也不是带着前任阴影的“尴尬熟人”。

而是……即将拥有无数合理交集的公司同事。

这种身份的转变，带来的是一种更微妙、也更复杂的博弈空间。

她不再需要处心积虑地制造机会。机会，会自己送上门来。

下午，李经理召集项目组开会，初步讨论“星耀”项目的宣传框架。会议进行到一半，会议室的门被敲响。

技术部的一个工程师探进头来，面带难色：“李经理，抱歉打扰。关于‘星耀’项目需要和技术对接的那部分核心功能描述，我们这边遇到点问题，顾总监想请市场部负责文案的同事现在过去一下，当面沟通确认。”

会议暂停。

李经理的目光扫过小组三人，最后落在苏晚晚身上：“苏晚晚，你去一下吧。正好也熟悉一下技术那边的同事和需求。”

来了。

苏晚晚心中了然，站起身：“好的，李经理。”

她跟着那名工程师，走向技术部所在的区域。与市场部的开放、略显嘈杂不同，技术部这边更加安静，空气里仿佛都漂浮着代码的味道。工位排列密集，每个人几乎都戴着耳机，紧盯着屏幕，气氛凝重。

她被带到一间小会议室门口。

工程师推开门：“顾总监，市场部的同事来了。”

苏晚晚迈步走了进去。

会议室里只有顾言一个人。他站在白板前，上面画满了复杂的架构图和算法逻辑。听到动静，他转过身，手里还拿着一支黑色的白板笔。

阳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透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

他的目光落在苏晚晚身上，平静无波，像是在看一个普通的、前来对接工作的同事。

“坐。”他指了指会议桌旁的椅子，声音没什么起伏。

苏晚晚依言坐下，将笔记本放在桌上，摆出认真聆听的姿态。

顾言走到白板前，用笔点了点其中一块区域，开始讲解那个需要市场部包装的核心技术点。他的语速很快，逻辑清晰，用的都是专业术语，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也没有因为她是新人而放缓速度。

苏晚晚集中精神，一边快速记录，一边运用【洞察（高级）】和【沟通（初级）】天赋，努力跟上他的思路，并试图理解那些术语背后真正想要表达的用户价值。

“……所以，关键点在于，如何让用户理解这种‘动态资源分配’带来的效率提升，而不是纠结于底层的技术实现细节。”顾言最后总结道，目光看向苏晚晚，带着征询，也带着审视。

苏晚晚没有立刻回答。她看着自己记录下来的要点，大脑飞速运转，将那些技术语言转化为更容易被普通用户接受的表达方式。

几秒钟后，她抬起头，迎上顾言的目光，语气谨慎而专业：“我理解您的意思。是否可以这样类比——这就像是一个智能交通系统，它不会告诉司机具体哪条路用了什么算法调度，它只保证在您需要的时候，总能为您规划出当前最优、最畅通的路线。我们宣传的重点，可以放在‘结果’和‘体验’上，强调它的‘智能’和‘高效’，淡化技术过程。”

她说完，会议室里安静了一瞬。

顾言看着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快地闪过。

然后，他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方向可以。”他言简意赅，“具体文案，按这个思路出初稿。”

【叮——与攻略目标进行首次正式工作沟通，并获得其专业认可。亲密度+3。】

【当前亲密度：37/100。】

又增加了3点！

苏晚晚压下心中的波澜，面色平静地点头：“好的，顾总监。我回去后尽快出初稿。”

“嗯。”顾言应了一声，视线重新落回白板，显然已经结束了这次沟通。

苏晚晚识趣地站起身，收拾好东西，离开了会议室。

门在身后轻轻合上。

她走在技术部安静的走廊里，能听到自己有些过速的心跳声。

这一次的接触，短暂，公事公办，没有任何私人情感的掺杂。

但恰恰是这种纯粹的工作关系，让她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脚踏实地的进展。

她不再是被动等待任务和施舍亲密度的“宿主”。

她正在凭借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地，在这个由他主导的世界里，站稳脚跟。

而亲密度，似乎也开始与她自身的价值和表现，产生了更直接的联系。

这种感觉，很好。

第二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