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屏幕的冷光映着苏晚晚略显苍白的脸，指尖在键盘上飞舞，搜索引擎的结果页不断刷新。顶点科技的官网、近期的财报新闻、业界评价、甚至是匿名员工在论坛上的吐槽……所有能搜集到的信息，都被她分门别类地整理进文档。

市场部新项目组……“幻影”……她反复咀嚼着这两个词。顾言主导的“幻影”项目遇到技术瓶颈，而市场部却在此时为新项目组招兵买马？是巧合，还是这两个项目之间存在某种不为人知的关联？

【洞察（高级）】带来的直觉，让她隐隐觉得后者可能性更大。

她需要一份能打动面试官的简历和作品集。自由职业的经历虽然锻炼人，但缺乏大公司的背书，是硬伤。她必须将自己的优势最大化。

她将自己过往的项目经历重新梳理，着重突出那些与科技、互联网相关的案例，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边角料，也精心包装。又将最近运用【洞察】天赋后、直觉和效率提升后完成的几份高质量稿件放了进去。

一直忙到凌晨，她才勉强准备完毕。躺到床上，却毫无睡意，大脑因为过度思考和隐隐的兴奋而异常清醒。

第二天，苏晚晚起得很早。她选了一套剪裁利落的深灰色西装套裙，化了淡妆，头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镜子里的人，眼神沉静，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锐气，与几个月前那个在雨夜中失魂落魄的女人判若两人。

九点五十分，她站在了顶点科技气派的办公楼楼下。高耸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冬日的阳光，冰冷而耀眼。进出的人流穿着得体，步履匆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高效而紧绷的氛围。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那丝不可避免的紧张，迈步走了进去。

在前台登记，领取临时访客证，被指引到指定的会议室等待。一切都按部就班，井然有序。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几位等待面试的候选人，男女都有，个个衣着光鲜，神情或自信或忐忑。苏晚晚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默默观察着。

【洞察（高级）】无声运转。她能轻易捕捉到旁边那位不停看表男士的焦虑，对面女士下意识反复检查简历纸张的紧张，以及坐在主位那位、看起来像是面试官助理的年轻女孩眼底隐藏的一丝不耐。

这种对周围情绪了如指掌的感觉，让她奇异地安定了下来。

十点整，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三位面试官鱼贯而入。为首的是一位四十岁左右、戴着金丝眼镜、气质精干的男人，人力资源介绍他是市场部副总监，姓王。另一位是位三十多岁的女性，目光锐利，是项目组的负责人李经理。最后一位……

苏晚晚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最后一位，穿着熨帖的深蓝色衬衫，身形挺拔，面容冷峻，不是顾言又是谁？

他怎么会在这里？市场部的面试，为什么技术总监会出席？

顾言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候选人，在经过苏晚晚时，几乎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她只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应聘者。

但苏晚晚凭借【洞察（高级）】，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极其微弱的讶异。虽然被他完美地掩饰了过去。

他果然……不知道她会来。

那么，她的简历是如何被筛选出来的？真的是巧合？

“各位上午好，欢迎参加顶点科技市场部的面试……”王副总监开始了流程性的开场白。

苏晚晚收敛心神，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面试上。无论顾言为何出现，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拿下这个机会。

面试环节按部就班地进行。自我介绍，常规问题，案例分析……苏晚晚准备充分，回答得条理清晰，偶尔引用的几个近期科技热点也恰到好处，能看出王副总监和李经理眼中流露出的赞许。

然而，顾言始终沉默着，大部分时间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简历资料，偶尔抬眼，目光也落在虚空处，像是在思考别的事情，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直到李经理提出了一个关于“如何向非技术背景用户，通俗易懂地解释一项复杂核心技术”的问题。

这个问题，明显带有了技术交叉的色彩。

几位候选人依次回答，有的堆砌术语，有的比喻生硬。

轮到苏晚晚。

她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这可能是一个关键点，尤其是在顾言在场的情况下。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略微停顿，像是在组织语言，实际是在快速调动【洞察（高级）】和【沟通（初级）】天赋。她需要捕捉面试官，尤其是顾言，对这个问题的潜在期待。

【洞察】反馈：王副总监希望听到市场化的、吸引眼球的说法；李经理更关注逻辑和可行性；而顾言……他依旧没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但【洞察】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对前面那些浮夸或错误解释的不以为然。

她心中一定，开口，声音清晰而平稳：

“我认为，解释复杂技术，核心不在于剥离它的复杂性，而在于找到它与用户日常经验的连接点。比如，如果我们向一位家庭主妇解释云计算，”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三位面试官，在顾言那里极其短暂地停留了一瞬，“我们不会去说分布式处理和虚拟化，我们可以说，这就像您家里有一个看不见的、超级能干的‘云管家’。您不需要知道管家具体怎么工作，您只需要告诉他‘帮我存好这些照片’、‘把这份菜谱找出来’，他就能在您需要的时候，快速、安全地帮您办好。技术的复杂性由‘管家’承担，用户享受的是便捷的结果。”

这个比喻不算新颖，但她的表述方式自然流畅，重点落在了“连接点”和“结果导向”上。

王副总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李经理的嘴角也微微上扬。

而顾言，一直低垂的眼睫，终于抬了起来。

他的目光，第一次，真正地、带着审视意味地，落在了苏晚晚的脸上。

那目光依旧没什么温度，但苏晚晚凭借【洞察（高级）】，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审视之下，一丝极其细微的……类似于“评估”和“重新判断”的情绪。

他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反对。

但就在他目光投来的瞬间，苏晚晚的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清脆地响起：

【叮——在重要场景下，宿主凭借自身能力（非系统直接辅助）获得攻略目标的初步专业认可。亲密度+5。】

【当前亲密度：33/100。】

亲密度，一次性增加了5点！

而且是因为她的“自身能力”！

苏晚晚的心跳骤然加速，一股混合着巨大成就感和微妙兴奋的情绪冲上头顶。她强行按捺住，维持着脸上的平静，继续应对接下来的问题。

面试结束后，苏晚晚和其他候选人一起离开会议室。在走廊上，与正要返回技术区域的顾言擦肩而过。

他没有看她，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审视从未发生。

但苏晚晚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她走出顶点科技的大楼，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带着一丝稀薄的暖意。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系统提示。

【支线任务：职场初探，已完成！】

【任务奖励发放：积分+500，‘专业素养’属性点+1！】

【当前积分：925。】

【‘专业素养’属性已生效，宿主在专业领域的理解力、表达力及可信度将获得小幅永久提升。】

925积分！距离【遗忘药剂】又近了一步！还获得了属性点！

苏晚晚看着系统界面上跳跃的数字和提示，感受着脑海中因为属性点生效而带来的、对刚才面试过程更清晰的复盘和领悟，一种扎实的、由内而外的力量感，缓缓充盈了四肢百骸。

她回头，望了一眼那高耸入云的玻璃大厦。

顾言，我们很快就会再见了。

这一次，不再是因为系统任务，也不再是卑微的请教或巧合的偶遇。

而是以……同事的身份。

第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