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玖岁的世界在那一刻彻底颠覆，耳边只剩下他低沉而危险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她脆弱的神经上。

张真源现在才知道？可惜，晚了。

愤怒、屈辱、被欺骗的痛楚，以及一种更深层次的、让她毛骨悚然的认知，如同海啸般席卷了言玖岁。

她在他怀里剧烈地挣扎起来，拳头无力地捶打着他坚硬的胸膛，眼泪决堤般汹涌。

言玖岁放开我！张真源你这个疯子！

言玖岁你监视我？！你早就……你早就……

她语无伦次，巨大的信息量冲击得她几乎崩溃。

那些照片，那个日记本，那八个字……像一张巨大的、精心编织的网，将她牢牢困住，而她却直到此刻才看清全貌。

张真源任由她发泄着，手臂却像铁箍一样纹丝不动，将她更紧地按向自己，仿佛要将她揉碎，嵌入骨血。

他的下颌抵在她头顶，呼吸沉重，她能感受到他胸腔下同样剧烈的心跳，与她狂乱的心跳共振。

张真源是，我疯了。

他承认得干脆，声音嘶哑，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偏执。

张真源从很久以前就疯了。

他猛地松开一点钳制，双手捧住她的脸，迫使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与他对视。

他的眼底是翻涌的墨海，里面燃烧着她从未见过的、赤裸裸的欲望和一种近乎痛苦的占有欲。

张真源你以为那份契约是什么？真的只是一场冷冰冰的交易？

他的拇指用力擦过她的下唇，抹去泪痕，动作带着一种惩罚性的粗暴。

张真源那是我等了这么多年，唯一能名正言顺把你留在我身边的方式！

言玖岁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眼底的疯狂是如此真实，灼烧着她的视网膜。

言玖岁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她声音颤抖，带着泣音。

张真源凝视着她，目光像是穿透了时光，回到了某个她一无所知的过去。

他的眼神复杂难辨，有痛楚，有隐忍，还有一丝她无法理解的……类似于怀念的情绪。

张真源为什么？

他重复着，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而冰冷的弧度。

张真源因为你站在那里，就挡住了所有人的光。

这个答案，模糊又具体，像一枚投入深水的炸弹，在她心里掀起了更深的波澜。

她不懂，完全不懂。

言玖岁所以你就用言家逼我？用我父母逼我签下那份卖身契？

屈辱感再次涌上心头，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强烈。

原来她的困境，她的家族危机，甚至可能都在他的算计之内？

只是为了创造一个“得到”她的机会？

张真源的瞳孔微微收缩，似乎被她话语里的指控刺伤，但随即又被更深的阴鸷覆盖。

张真源过程不重要，岁岁。

他再次靠近，鼻尖几乎贴上她的，气息交融，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张真源重要的是结果。

张真源你现在在这里，在我身边，是我的妻子。

言玖岁名义上的！

言玖岁尖声反驳，试图找回一丝摇摇欲坠的尊严。

张真源名义上？

张真源低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温度，只有势在必得的笃定。

张真源很快就不是了。

他话音未落，便俯身，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攫取了她的唇。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带着试探或惩罚意味的接触。

它充满了掠夺性，带着积压已久的、滚烫的欲望和一种失而复得的疯狂。

他撬开她的牙关，深入，纠缠，仿佛要通过这个吻，将那些他窥视多年的时光，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执念，尽数烙印在她身上。

言玖岁起初还在奋力抵抗，双手抵在他胸前推拒，但力量的悬殊让她的一切努力都化为徒劳。

他的气息充斥着她的感官，他的手臂紧紧箍着她的腰，将她牢牢锁在怀里。

渐渐地，缺氧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的力气仿佛被抽干，挣扎变得微弱。

泪水无声地滑落，混合在两人纠缠的唇齿间，带着咸涩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张真源才缓缓放开她。

他的呼吸依旧粗重，眼底的疯狂稍退，但那份深沉的占有欲却丝毫未减。

他看着她红肿的唇瓣和迷蒙的泪眼，指腹轻轻抚过她的脸颊。

张真源看到了吗？

他声音低哑，带着事后的慵懒和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张真源从你踏进这里的那一刻起，你就没有退路了。

张真源你的人，你的心，迟早都会完完全全属于我。

言玖岁瘫软在他怀里，浑身颤抖，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

心底冰封的某个角落，似乎在刚才那个近乎窒息的吻里，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涌出滚烫的、让她恐惧的岩浆。

她窥破了他的秘密，却也让自己陷入了更深的迷局。

这场始于契约的囚禁，似乎正在演变成一场她无法逃脱的、失控的沉沦。

而那个名为张真源的男人，他的偏执，他的疯狂，他隐藏在冷漠禁欲表象下的、如同火山般炽热的情感，正将她一点点拖入他编织了多年的，名为“爱”的漩涡中心。

她逃不掉了。

六：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