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姆的“惩罚”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降临了。
没有枪口,没有威胁,只有一条冷冰冰的命令:
【白兰地即日起协助波本,完成对目标人物xxx,一个掌握了组织某些边缘产业秘密的会计师,的监视与情报评估工作。波本负责现场,白兰地负责技术支持与情报分析。】
我看着这条指令,挑了挑眉。
让我和波本搭档?这算哪门子惩罚?
还是说,朗姆想借安室透的手来进一步摸我的底?
或者,让波本这个“模范员工”来“感化”我这个不稳定因素?
无论哪种,都很有意思。
第一次任务简报是在波洛咖啡厅进行的。
波本,或者说安室透,穿着侍应生的制服,在吧台后擦拭着杯子,仿佛我们只是在讨论今天的特色菜。
“xxx每天下午三点会准时出现在街对面的公园长椅上看报纸,持续约四十分钟。”
他语气平静,像在介绍一款新咖啡豆,“你的任务是确保他停留期间的通讯安全,并记录所有与他接触过的可疑人物。”
“明白。”我点点头,打开笔记本电脑,“我会接管公园区域的公共摄像头,并设置一个临时的信号过滤网。”
“很好。”他抬眼看了看我,紫灰色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探究,“希望这次合作……愉快。”
“当然,‘愉快’。”我回以一个标准的假笑。
任务本身枯燥无比。
xxx像个精准的钟表,每天下午三点出现,看四十分钟报纸,然后离开。
没有任何人接近他,他的手机也只是用来玩消消乐。
但我和波本之间的“战争”,却悄然拉开了序幕。
第一天,我“不小心”让公园的自动洒水系统提前五分钟启动,把正在看报纸的xxx淋成了落汤鸡。
波本看着监控画面里狼狈的目标,又看看我一脸“无辜”的表情,默默地在任务报告里加了一句:“……遭遇意外天气干扰。”
我当时感觉波本人还是挺好的嘛。
结果第二天,他在给我送工作餐三明治时,“贴心”地加了三倍量的芥末酱。
我不知情一口咬下去,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喷火绝技。
我:……
好吧,我夸早了。
他则微笑着问:“味道怎么样?我看你最近好像没什么精神。”
我强忍着眼泪和喉咙的灼烧感,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非、常、提、神。”
第三天,我修改了公园广播系统的播放列表,在xxx看报纸的时段,循环播放《恋爱循环》。
波本听着耳机里传来的魔性旋律,额角的青筋跳了跳。
但依旧保持着完美的服务生微笑,对好奇张望的顾客解释:“可能是附近商家在搞活动。”
第四天,他“无意中”将我的咖啡换成了低因咖啡。对于靠咖啡因续命的我来说,这无异于断我生路。
我盯着那杯棕色的液体,感觉人生失去了意义。
第五天,我忍无可忍,决定发动总攻。
我编写了一个小程序,悄无声息地植入了波洛咖啡厅的点单系统。
当天,每一位用手机点单的顾客,在选择饮品时,都会看到一个强制弹出的波本戴着猫耳发卡卖萌的AI合成动图。
素材来自我偷拍的某张他擦杯子时的侧脸。
配文:“主人,今天也要喝咖啡哦~喵~”
效果立竿见影。
店里的小姑娘们兴奋地窃窃私语,不时爆发出笑声。
波本端着盘子,脸上那完美的服务生笑容第一次出现了裂痕,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我捕捉到了。
他看向坐在角落的我,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写着“你完了”。
那天下午,他给我送来的三明治里,生菜叶被精心摆成了一个“死”字。
我看着那个“死”字三明治,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吧,在气人这方面,我们算是棋逢对手。
然而,在这种幼稚的互相伤害中,一种诡异的默契也开始滋生。
他不再需要详细说明监控重点,我就能提前调整好摄像头的角度。
我无需询问,他就能把我需要的外部环境信息整理好发过来。
我们像两个互相讨厌但又不得不一起完成小组作业的优等生,一边给对方下绊子,一边又高效地推进着任务。
任务进行到第二周,xxx终于有了异常举动。
他在看报纸时,频繁地查看手机,似乎在等待什么消息。
“他在等人。”波本在加密频道里低声说。
“信号很干净,没有加密通讯。”我快速扫描着,“但他很焦虑。”
就在这时,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坐到了xxx旁边的长椅上。
“目标出现。”波本的声音严肃起来。
我立刻锁定那个男人,启动面部识别和信号追踪。
“身份未知。他在用手机……等等,不是通讯,是在操作某个APP……”
突然,我的警报器响了。
不是针对xxx,而是针对我们自身。
“波本!三点钟方向,二楼窗口,有反光!是狙击镜!”
我急促地汇报。
波本反应极快,几乎是同时,他手中的咖啡杯“不小心”掉落,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这声响动惊动了xxx和那个戴帽子的男人,两人警觉地抬起头,也恰好脱离了狙击镜的瞄准范围。
“狙击手撤了。”我盯着监控,“他们被惊动了。”
波本蹲下身,慢条斯理地收拾着碎片,仿佛刚才的一切真的只是个意外。
“看来,想灭口的不止我们一方。”
任务最终以失败告终。
xxx和接头人受惊后迅速离开,失去了踪迹。
回去的路上,我和波本并肩走着,气氛有些微妙。
“反应很快。”
他忽然开口。
“彼此彼此。”
我回道,“你的咖啡杯‘掉’得也很及时。”
他轻笑了一声,听不出情绪:“下次在三明治里下毒的时候,我会考虑用更温和的毒素。”
“谢谢,”我面不改色,“下次给你P图的时候,我会考虑用更可爱的猫耳。”
我们在一处分岔路口停下。
“那么,”他看着我,“下次任务见,‘搭档’。”
“但愿下次的任务目标,心理承受能力能强一点。”我意有所指。
他挑了挑眉,没有接话,转身离开。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清楚,这场“搭档”关系,恐怕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不过,至少这无聊的监视任务,因为有了一个互相使绊子的“搭档”,而变得不那么难熬了。
甚至,还有了点……见鬼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