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靠在真皮座椅里，指尖划着手机屏幕，顾衍刚发来定位——白薇薇果然跟着宴婉君进了那家藏污纳垢的会所。她抬眼看向沈砚舟，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天气：“差不多了，让顾衍动手。”
沈砚舟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眼底闪过一丝兴奋：“送哪？”
“东南亚。”林悦淡淡吐出三个字，“那边有人‘接应’，保证她们‘衣食无忧’。”
沈砚舟低笑一声，踩下油门：“明白。让她们在那边好好‘狗咬狗’，也算物尽其用。”
会所包厢里，白薇薇正撕扯着宴婉君的头发，猩红着眼骂：“你敢骗我？！那老男人根本不是什么权贵，就是个放高利贷的！”宴婉君也没了平日的温顺，反手抓挠着她的脸：“你自己蠢！贪心不足还怪我？！”
两人扭打成一团时，门突然被踹开。顾衍带着几个黑衣人大步走进，手里晃着份文件：“白小姐，宴小姐，有人请二位去东南亚‘散心’。”
白薇薇还想撒泼，被一个黑衣人反剪住胳膊，疼得尖叫。宴婉君瘫在地上，看着文件上“自愿移民协议”几个字，脸色惨白——那签名栏里，赫然是她俩被逼着按的指印。
“你们是谁？！林悦呢？让她出来！”宴婉君嘶吼着，被拖出去时还在踢腿。
顾衍掏出块手帕擦了擦被溅到的唾沫星子，对对讲机说：“货齐了，按路线送。”
车里，林悦看着后视镜里被塞进面包车的两人，指尖在膝盖上敲出轻响。沈砚舟侧头看她：“解气了？”
“还行。”她淡淡道，“这场戏看腻了，清理干净也好。”
沈砚舟发动车子，引擎声混着远处会所传来的模糊尖叫，有种诡异的和谐。“那俩在东南亚估计还得斗，说不定能斗出个好歹。”
“随她们。”林悦望着窗外掠过的霓虹，“只要别再出现在我眼前，她们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手机弹出条消息，是秦墨发来的：【白、宴两家残余势力已清，账本我扣了，随时给你。】
她回了个“收”，抬眼时，沈砚舟正看着她，眼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痴迷。“看什么？”
“觉得姐姐厉害。”他把车拐进主路，语气认真，“这样干净利落，比看她们演戏舒服多了。”
林悦勾了勾唇角。确实舒服多了。那些藏在暗处的算计、明面上的撕扯，像黏在鞋底的泥，不蹭掉总觉得膈应。
林悦最近总做噩梦。
梦里总有片雾蒙蒙的沼泽，白薇薇和宴婉君在泥里互相撕扯，指甲嵌进对方肉里，嘴里喊着她的名字，声音怨毒得像淬了冰。她站在岸边，脚边就是沼泽边缘，黑泥顺着脚踝往上爬，黏腻得像无数只手在拽她。
每次惊醒都一身冷汗，窗外天还没亮，沈砚舟总在这时递过温水，指尖带着他惯有的温度。“又梦到了？”他语气平静，却会默默调亮床头灯，让暖黄的光铺满房间。
这天凌晨她又坐起来喘着气，沈砚舟忽然说：“我让顾衍加了道‘程序’。”他顿了顿，看着她眼睛，“那边传消息，她俩到地方就打起来了，被‘接应’的人关了禁闭，估计这辈子都见不着面。”
林悦没说话，只是接过水杯，指尖在杯壁划着圈。其实她怕的不是那两人的怨咒，是梦里自己踩进沼泽时那瞬间的失重——像极了刚接手公司时，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犯错的窒息感。
沈砚舟忽然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别怕。”他声音很轻，“沼泽里没你的位置，你脚下是实的。”
林悦蹭了蹭他肩窝，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忽然笑了。
窗外泛起鱼肚白时，她终于没再做那个梦。沈砚舟已经去厨房煎蛋，滋滋的油响里，沈砚舟端着煎蛋走进来，闻言动作顿了顿，把盘子放在床头柜上，挨着她坐下：“你是说……让那边直接处理干净？”
林悦没看他，望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光，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床单：“嗯。人活着太麻烦了，你争我抢，藏着掖着，不如安安静静的。让他们处理吧，省得再冒出什么岔子。”
沈砚舟握住她的手，指尖摩挲着她的指腹：“怕了？”
“不是怕，是累。”林悦叹了口气，“你看，本来以为解决了就完了，结果梦里还跟着缠。与其等着哪天真冒出点不可控的事，不如一次了断。”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沈砚舟，眼神清明：“告诉那边，不用留余地。安安静静的，比什么都强。”
沈砚舟看着她眼底的决绝，没再劝说，只是点了点头：“好。”他拿出手机，指尖快速敲了条消息发出去，内容简单直接——“按她说的，干净点。”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林悦忽然觉得心里松了块石头。
“这样就……都结束了吧？”她轻声问，像在问沈砚舟，又像在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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