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舟最近有点烦。
起因是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宴婉君。小姑娘刚从大学毕业，眼睛像小鹿一样清澈，每次见到他都脸红，递文件时手指会微微发抖，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这天午休，沈砚舟刚从茶水间冲了杯咖啡，就被宴婉君拦住了。
“沈、沈前辈，”她手里捏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声音细若蚊呐，“我做了些曲奇，想、想请你尝尝。”
沈砚舟愣了一下，看着她泛红的耳根，挠了挠头：“不用这么客气，大家都是同事。”
“不、不是客气的，”宴婉君把盒子往他手里塞，“我觉得前辈你很厉害，项目上总能想到好点子，我、我很崇拜你。”
这话倒是让沈砚舟有点不好意思，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见林悦和秦墨从走廊那头过来。林悦眼尖，一眼就瞥见了两人的互动，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
秦墨也看到了，不动声色地碰了碰林悦的胳膊，示意她别捣乱。
“哟，沈砚舟，行啊，”林悦走过去，故意扬高了声音，“这是收到爱心小饼干了？”
沈砚舟脸一红，手忙脚乱地把盒子往身后藏：“什么爱心饼干，就是同事间的小零食而已。”
宴婉君被说得更不好意思了，低着头小声说：“林总好，秦总好。”
秦墨淡淡颔首：“嗯，新来的实习生？适应得怎么样？”
“挺、挺好的，大家都很照顾我。”宴婉君偷偷抬眼看了沈砚舟一下，又飞快低下头。
林悦憋着笑，用胳膊肘撞了撞沈砚舟：“还藏什么藏，打开让我们也尝尝呗，别独吞啊。”
“什么独吞，我才不稀罕呢。”沈砚舟嘴硬道，却还是把盒子打开了，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曲奇，形状有点歪歪扭扭，看得出来是用心做的。
秦墨拿起一块尝了尝：“味道不错，手艺挺好。”
宴婉君眼睛一亮，看向秦墨的目光里带着感激：“谢谢秦总夸奖。”
沈砚舟见状，也赶紧拿起一块塞进嘴里，含糊道：“嗯，还行吧，马马虎虎。”嘴上这么说，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林悦看在眼里，跟秦墨交换了个眼神，眼底满是“有情况”的笑意。
下午开会，林悦发现宴婉君总偷偷往沈砚舟那边瞟，而沈砚舟看似在认真记笔记，耳根却一直红着。她忍不住在桌下踢了沈砚舟一脚，凑过去小声说：“可以啊你，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小师妹？”
沈砚舟瞪了她一眼，也压低声音：“别胡说八道，人家就是单纯的后辈对前辈的尊敬。”
“哦？尊敬到亲手做曲奇？”林悦挑眉，“那我怎么没收到过你的爱心曲奇啊？”
“你要吃我现在就去给你买一斤！”沈砚舟梗着脖子说。
秦墨轻咳一声，提醒道：“开会呢，俩别交头接耳。”
两人这才乖乖闭嘴，但沈砚舟的心绪明显乱了，接下来的会议内容，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宴婉君递曲奇时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散会后，宴婉君又走过来，递给沈砚舟一张便签：“沈前辈，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工作上有什么我能帮忙的，随时叫我。”说完，红着脸跑了。
沈砚舟捏着那张便签，站在原地发愣。
林悦凑过来，抢过便签看了看：“啧啧，连联系方式都给了，沈砚舟，你这是要脱单了？”
沈砚舟猛地把便签抢回来，塞进兜里：“别瞎说！我才不会随便喜欢上别人呢！”
秦墨看着他口是心非的样子，淡淡道：“是不是随便喜欢，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过，要是真有意思，就别拖着人家小姑娘。”
沈砚舟挠了挠头，脸更红了：“我、我就是觉得……有点突然。”
林悦拍了拍他的肩膀：“慢慢想，别急。不过说真的，那小姑娘看着挺不错的，比你靠谱多了。”
沈砚舟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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