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薇是从拘留所被保释出来的。
白家为了救她,几乎掏空了最后一点家底,昔日的娇小姐,如今只能住在城郊一间漏风的出租屋里,靠着打零工勉强度日。
她恨。
恨林悦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恨苏然的懦弱无能,更恨自己从云端跌落泥潭。这份恨意像毒藤,日夜缠绕着她,让她面目全非。
听说林悦成了秦家大小姐,还执掌了盛世集团,白薇薇眼底的嫉妒几乎要燃烧起来。她不甘心,她觉得只要林悦死了,一切就能回到正轨——秦墨会看到她的好,苏家会重新接纳她,她还能做回那个众星捧月的白小姐。
这个疯狂的念头一旦生根,便疯狂滋长。
她开始像阴沟里的老鼠,偷偷跟踪林悦,摸清她的行踪规律。她发现林悦每周三下午都会去市中心的一家画廊看展,身边只跟着那个叫沈砚舟的年轻保镖。
“一个毛头小子而已。”白薇薇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过狠戾。她花光了最后一点钱,从黑市买了一把刀,藏在帆布包里。
周三下午,阳光正好。
林悦正在画廊里看一幅印象派画作,沈砚舟像影子一样守在不远处,看似在看画,眼角的余光却时刻锁定着林悦的身影。他的手插在口袋里,指尖抵着藏在袖中的短刀,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白薇薇混在人群中,心脏狂跳,手心全是汗。她死死盯着林悦的背影,脑海里反复演练着冲上去的画面。
就在这时,林悦转身,准备去看下一幅画。
就是现在!
白薇薇猛地抽出刀,嘶吼着冲了过去:“林悦!你去死吧!”
刀锋闪着寒光,直指林悦的胸口。周围的人吓得尖叫,纷纷后退。
林悦瞳孔微缩,身体下意识地后退。
而几乎在白薇薇拔刀的瞬间,沈砚舟动了。
他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挡在林悦身前。没有丝毫犹豫,甚至带着一丝近乎兴奋的疯狂,他迎着刀锋,硬生生用手臂挡了上去!
“噗嗤——”
刀刃划破皮肉的声音清晰可闻。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他的黑色衬衫。
沈砚舟却像是感觉不到疼,反而笑了起来,桃花眼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他反手抓住白薇薇的手腕,用力一拧!
“啊——!”白薇薇惨叫一声,刀掉在地上。
沈砚舟没停,另一只手扼住她的脖子,将她狠狠摁在墙上。他的手臂还在流血,血珠顺着指尖滴落,砸在白薇薇惊恐的脸上。
“你想碰她?”沈砚舟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地狱爬出来的寒意,“问过我了吗?”
他越说越兴奋,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白薇薇的脸涨得通红,舌头都伸了出来,眼看就要窒息。
“沈砚舟!”林悦沉声喝止。
沈砚舟这才像是被按下暂停键,缓缓松开手。他转过身,看向林悦,脸上没有丝毫受伤的痛苦,反而带着邀功般的期待,像只等待主人夸奖的大型犬。
“姐姐,我护住你了。”他抬起流血的手臂,笑容灿烂,“你看,我又欠你一条命了。”
林悦看着他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眉头紧锁,心头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有后怕,有心疼,还有一丝对他这种“不要命”的无奈。
她拿出手机,一边报警,一边对沈砚舟说:“别乱动,我叫救护车。”
“不用。”沈砚舟却不在意地摆摆手,用没受伤的手捡起地上的刀,走到瘫在地上的白薇薇面前,蹲下身,用刀背拍了拍她的脸,笑得天真又残忍,“记住了,下次再敢动她,我就不是挡刀这么简单了。”
白薇薇吓得浑身发抖,看着眼前这个笑着流血的少年,仿佛看到了索命的恶鬼。
警察和救护车很快赶到。白薇薇因故意杀人未遂被再次逮捕,这一次,没人再能保她出来,等待她的,将是法律最严厉的制裁。
救护车里,医生正在给沈砚舟包扎伤口。他的手臂伤得很重,需要立刻手术。
沈砚舟却毫不在意,只是盯着林悦,眼神痴迷:“姐姐,我是不是很厉害?”
林悦没说话,只是握住他没受伤的手,指尖微凉。
这时,秦墨的电话打了过来。他刚得知消息,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悦悦,你没事吧?沈砚舟怎么样了?”
“我没事,他伤得有点重,正在去医院的路上。”林悦的声音有些疲惫。
“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沈砚舟的眼神暗了暗,却依旧笑着说:“秦少要来吗?也好,让他看看,谁才更能护着你。”
林悦瞪了他一眼:“别胡说。”
沈砚舟低下头,嘴角却勾起一抹不服输的弧度。
他知道秦墨很强大,有足够的权势和能力保护姐姐。但他不怕。
秦墨能给的,是光明正大的守护;而他能给的,是潜入黑暗,替她舔舐刀锋,是把命都赌上的疯狂。
就像现在这样,为她挡刀,看着鲜血染红她的视线,感受着她指尖的温度——这就是他的人生高潮。
救护车呼啸着驶向医院,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
林悦看着沈砚舟苍白却依旧带着执拗的侧脸,轻轻叹了口气。
这个捡回来的疯犬,用最极端的方式,在她心里刻下了一道无法磨灭的印记。
而白薇薇的这次疯狂反扑,不仅没能改变什么,反而让她彻底坠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这,就是与她为敌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