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古代小说 > 将军家的小骗子
本书标签: 古代  先骗后爱  古代权谋     

重回虎穴与意外收获

将军家的小骗子

沈六儿揣着沈砚之给的二两碎银子,站在张府后门时,腿肚子还在打转。

这张府她来过一次,上次是被张承德的家丁押着来的,门房看她的眼神像看块发霉的抹布。如今她得装作逃出来的样子,主动送上门,想想都觉得后颈发凉。

“来者何人?”门房斜着眼打量她,手里的门闩“哐当”往地上一顿。

沈六儿赶紧挤出哭腔,往地上一蹲:“大哥行行好,我找张公子!我是沈六儿啊,之前欠了他钱,好不容易凑了点,想还给公子……”

她说着就往门房手里塞碎银子,指尖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门房掂了掂银子,眉开眼笑地收了,转身往里喊:“张公子!上次那个沈丫头来了!”

没一会儿,就见张承德摇摇晃晃地走出来。他穿着件花里胡哨的锦袍,脸上带着醉醺醺的红,看见沈六儿,眼睛顿时亮了:“哟,这不是我的小美人吗?跑哪儿躲着去了?我还以为你被野狗叼走了呢!”

沈六儿心里暗骂,脸上却堆着讨好的笑:“公子说笑了,小的这不是凑了点钱,特地来给您送钱吗?”

“钱?”张承德嗤笑一声,伸手捏她的下巴,“就你?能凑着什么钱?莫不是把自己卖了?”

他的手指油腻腻的,沈六儿恶心得胃里翻江倒海,却只能忍着不敢躲:“是、是我找亲戚借的,虽然不多,但也是小的一片心意……”

“行了行了,进来再说。”张承德不耐烦地挥手,像赶苍蝇似的,“别在这儿碍眼。”

沈六儿低着头跟他往里走,眼睛却像长了钩子,飞快地扫视着院子里的动静。张府看着气派,可处处透着潦草——墙角的杂草没除,廊下的灯笼歪歪扭扭,连家丁走路都吊儿郎当的,哪有半点官宦人家的规矩。

进了正厅,张承德往太师椅上一坐,翘着二郎腿:“说吧,找我什么事?别告诉我真就是来送钱的。”

沈六儿“噗通”跪下,眼泪说来就来:“公子明鉴!小的实在是走投无路了!那将军府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老夫人看着慈眉善目,其实厉害着呢,天天让我干粗活,还不给饱饭吃……”

她添油加醋地把自己编的“苦难经历”说了一遍,哭得声嘶力竭,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张承德听得眉开眼笑,端起茶杯呷了口:“哦?将军府还能饿着你?我听说那沈砚之,对你倒是挺特别的。”

沈六儿心里咯噔一下,抬头泪眼婆娑地看他:“公子您听谁说的?他对我哪是特别,简直是苛刻!那天我不过是不小心烧了厨房,他就把我打得半死,要不是我跑得快,早就成了后院雪狼的点心了!”

她故意把雪狼的事说出来,想看看张承德的反应。果然,张承德的眼神闪了闪,放下茶杯道:“雪狼?他还真把那畜生带回府了?”

“可不是嘛!”沈六儿赶紧接话,“那狼凶得很,天天关在柴房里,一到晚上就嚎,听得人头皮发麻。我听府里的老人说,那是将军从北境带回来的,说是能镇宅……”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张承德的脸色,见他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眼神飘忽,就知道这事儿戳中他痒处了。

张承德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你这丫头,倒也机灵。既然将军府待不下去,就留在我这儿吧。正好我府里缺个伺候笔墨的,你识点字,勉强能应付。”

沈六儿心里一喜,脸上却露出犹豫:“这……不太好吧?我还欠着公子的钱呢……”

“钱算什么?”张承德挥挥手,“你把我伺候舒坦了,别说欠钱,我再赏你几两银子都成。”他说着就伸手来摸她的脸。

沈六儿心里一阵恶心,借着低头擦眼泪躲开了:“多谢公子恩典!小的一定好好伺候您!”

就这样,沈六儿顺理成章地留在了张府,成了个伺候笔墨的小丫鬟。张承德倒也没真把她怎么样,只是时不时让她研墨铺纸,偶尔说几句荤话,被沈六儿打哈哈混了过去。

她白天端茶送水,晚上就借着起夜的功夫,在府里四处转悠。可张府看着松散,实则处处透着防备——书房的门夜里会落锁,库房更是有人看守,她转了三天,连半张可疑的纸都没找到。

这天夜里,沈六儿正蹲在廊下假装喂猫,突然听见后院传来争吵声。她悄悄绕过去,只见张承德和一个穿着青布衫的男人正站在柴房门口吵架,那男人背对着她,看不清脸。

“……这批货再出问题,上面怪罪下来,你我都担待不起!”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火气。

张承德不耐烦道:“急什么?沈砚之还在府里查他的破账本呢,哪有空管咱们?再说那批棉衣,本来就是给边军凑数的,粗点怎么了?能穿就行!”

“你懂个屁!”男人低声呵斥,“沈砚之那只老狐狸,故意把假账放在祠堂引你上钩,你真当他查不出来?我告诉你,三日内必须把这批货运走,否则……”

后面的话声音太低,沈六儿没听清。她正想往前凑凑,突然听见柴房里传来“哐当”一声,像是有人踢到了什么东西。

“谁在那儿?!”张承德猛地回头。

沈六儿吓得赶紧往假山后面躲,心脏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听见那男人骂了句“废物”,然后两人匆匆离开了。

等脚步声远了,沈六儿才敢探出头,只见柴房的门虚掩着,里面黑黢黢的。她壮着胆子走过去,推开门往里看——柴房里堆着些破旧的桌椅,角落里放着几个大木箱,上面盖着帆布。

她走过去掀开帆布,里面赫然是一堆棉衣!只是这棉衣看着就单薄,针脚歪歪扭扭,里面塞的棉絮黑黢黢的,散发着一股霉味。

“这就是给边军的棉衣?”沈六儿气得发抖。北境天寒地冻,穿这种棉衣跟没穿有什么区别?这不是把士兵往死路上逼吗!

她正想再看看别的箱子,突然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她赶紧把帆布盖好,躲到木箱后面。

门被推开,张承德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账本,借着手里的灯笼翻看。他一边看一边骂:“狗东西,还想拿捏我?等这批货出手,看我不找机会办了你……”

沈六儿屏住呼吸,看着他把账本塞进怀里,又检查了一遍棉衣,骂骂咧咧地走了。

等他走远了,沈六儿才从箱子后面出来,手心全是汗。张承德怀里的账本!那肯定是关键!

可怎么才能拿到手?张承德那副德性,肯定把账本看得比命还重。

她正琢磨着,突然瞥见角落里的木箱上,沾着一块碎布。那布料是深蓝色的,上面绣着半个云纹——这是官服上的纹样!

刚才那个男人,是个官员!

沈六儿心里一动,把碎布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这说不定也是个线索。

接下来的两天,沈六儿故意在张承德面前表现得格外殷勤,给他研墨时“不小心”把墨汁洒在他衣服上,给他端茶时“笨手笨脚”地烫了他一下,把个冒失又胆怯的样子演得活灵活现。

张承德被她闹得心烦,却也渐渐放下了戒心,连带着看账本时都不怎么避讳她了。

这天傍晚,张承德喝多了酒,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怀里的账本露了半截出来。沈六儿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左右看了看,见屋里没人,赶紧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把账本抽了出来。

账本不厚,封皮是深蓝色的,上面没有字。她飞快地翻开,里面记着各种货物的进出,什么“棉衣三百件”“粮食五十石”,后面都跟着个奇怪的代号,像是人名又不像。

翻到最后几页,她突然看到一行字:“十月初三,送西跨院,王。”

西跨院?哪个西跨院?王?难道是那位王大人?

沈六儿正看得入神,突然听见张承德哼唧了一声。她吓得赶紧把账本塞回他怀里,飞快地退到门口,假装收拾笔墨。

张承德翻了个身,嘟囔了句“再喝一杯”,又睡死过去了。

沈六儿拍着胸口,心脏还在狂跳。虽然没找到确凿的证据,但这账本和那块碎布,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她得想办法把消息送回将军府。

当天夜里,沈六儿借着去茅房的机会,悄悄溜到后院的墙根下。按照沈砚之教她的办法,她从怀里摸出个小小的烟花筒,剥开引线,用火柴点燃。

“咻”的一声,烟花筒冲上夜空,在黑暗中炸开一朵小小的红色火花,很快就熄灭了。

这是她和沈砚之约定的信号,只要看到红色火花,就说明她有消息要传。

做完这一切,她刚想往回走,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她猛地回头,只见张承德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个灯笼,眼神阴沉沉地看着她。

“你在这儿干什么?”他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

沈六儿的脸瞬间白了,大脑一片空白。

完了,被发现了。

上一章 雪狼作证与深夜密谈 将军家的小骗子最新章节 下一章 瓮中捉鳖与身份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