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逞强了…

他抬眸，毫不避讳地撞入对方那双因羞恼和痛楚而水光潋滟、试图躲闪的眸子，心头百感交集。

忽然间，一种混合着焦灼、心疼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占有欲的情绪涌上，让他低笑出声，只是那笑声里并无多少暖意，反而带着点破罐破破摔的执拗，“师尊若不想在我面前一丝不挂，就好好配合解毒。”

这话语太过僭越，近乎调戏。

楚晚宁脸色先是一白，随即那胭脂色更浓，几乎要滴出血来。

“放肆！”天问应声而出，金色色的藤蔓如灵蛇般激射，带着凌厉的风声。

他猛地裹紧被掀开的衣衫，疾退数步，雪白的足尖点落在冰凉的青石地砖上，却因动作过急牵动了腿伤，一阵钻心的刺痛传来，让他眉心狠狠一蹙，身形微晃。

墨燃非但没有躲避，反而就着这股力道，顺势将藤柄强硬地塞进楚晚宁因惊愕而微松的掌心，他自己则向前一步，任由那危险的藤蔓蜿蜒着爬上自己的肩颈衣衫。

他眼底灼灼，如同压抑着星火的暗夜，紧紧锁住楚晚宁：“要罚便罚，要打便打，弟子绝不反抗。但今夜，无论如何，我绝不会放手！”

楚晚宁怔然地望着被强塞回手中的天问，又看向那毫不设防、任由藤蔓缠绕颈项的徒弟。青色的藤蔓贴着墨燃的脖颈皮肤，能感受到其下血脉的搏动，只要他心念一动，锋利的藤尖就能刺入。

可那藤蔓却在他下意识挣脱的瞬间，如同失去了所有力气，软软地垂落下来。

他拢着被扯得凌乱的衣襟，立在摇曳的烛影里，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和烫得惊人的耳垂，那一点朱红，在苍白肤色的映衬下，艳得惊心。

“出去。”他别开脸，声音低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无奈。

墨燃看着他这副色厉内荏、强撑镇定的模样，心头那点因被抗拒而升起的焦躁，瞬间被更汹涌的心疼淹没。

他想起前世种种，想起那些更亲密、更纠缠、却也更加不堪的接触，对比此刻这人连疗伤时的肌肤相贴都要羞赧抗拒，只觉得五味杂陈。他放柔了声音，像在哄一只浑身炸毛、戒备森严，实则内心柔软的猫：“师尊，别逞强了。您看，毒素又在往上走了。”

他目光扫过那似乎又扩大了一分的青紫边缘，语气带着不容辩驳的恳切，“弟子只想为您化瘀解毒，别无他念。”

说话间，他已再次逼近榻前，这一次，他的动作更快，也更坚决。

温热的掌心重新覆上那片冰冷青紫的皮肤，比之前更精纯温和的灵力，如同涓涓暖流，源源不断地渡了过去。

楚晚宁身体又是一僵，唇瓣微动，似乎还想斥责什么。

然而，墨燃却抢先一步，抬起另一只手的指尖，轻轻抵住了他那失去血色的薄唇。微凉的触感落在唇上，带着少年指尖特有的薄茧和温热，如同一个无声却强有力的禁言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