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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游神夜的银铃与火烛

宣传中国

曼掌寨的游神仪式定在亥时,夕阳刚把澜沧江的水面染成金红色时,玉香儿就拉着众人钻进了寨老的竹楼。竹楼的二楼堆满了各色织物与道具,墙角立着两具山神舞的面具——犀牛皮制成的面壳上,用黑炭画着山神的眉眼,獠牙处缀着野猪的獠牙,摸上去粗糙却温热,是寨里传了三代的老物件。

“颜晚姐,这是给你的‘傩衣’!”玉香儿从竹筐里翻出一件绛红色的对襟长袍,领口和袖口绣着湘西傩戏特有的“云雷纹”,针脚是老绣娘的手法,每一朵云纹的弧度都分毫不差,“上次元宴哥说你缺套正式的傩衣,我托湘西的非遗工坊做的,他们说这是‘开山傩’的正统样式,穿上跳‘踏罡步斗’最稳。”

颜晚接过傩衣,指尖触到布料时,突然想起小时候师父教她穿傩衣的场景——先系内襟的布带,再拉外袍的盘扣,最后缠上腰间的铜铃带,每一步都要“敬着来”。她低头系布带时,腰间的铜铃轻轻碰撞,声响竟和竹楼外传来的傣族铓锣声慢慢合了拍。

“岩宰香,你的神鸟舞头冠!”玉香儿又扔过去一个竹编的头冠,上面插着三根孔雀翎,尾端缀着细小的银铃,“寨老说这是用寨后古榕树上的竹篾编的,沾着山神的灵气,跳‘神鸟归林’时,银铃响得越密,神鸟就‘飞得越稳’。”

岩宰香把头像往头上戴,孔雀翎的尾端扫过脸颊,他忍不住笑出声:“上次我跳错了‘振翅步’,头冠上的银铃半天没响,寨老说神鸟‘生气了’,罚我对着古榕树练了三天。”

凌寒蹲在角落,正给引路灯换灯芯。他手里的灯是竹编的六角形灯笼,每个面上都贴着剪纸——有傣族的神鸟,有傩戏的面具,还有敦煌的飞天,是他前几天熬夜剪的。“元宴哥,你看我这灯,等会儿游神时,这些剪纸会被火光映在墙上,小朋友们肯定喜欢!”

元宴正站在竹楼的窗边,指尖轻轻碰着窗棂上挂着的傣族织锦。织锦上的神鸟图案与他手腕上的缠枝莲纹路慢慢重叠,泛着淡淡的金光。他回头时,正好看见颜晚穿上傩衣、戴上傩面的模样——朱砂红的傩面映着竹楼里的火光,额间的天眼纹路像是活了过来,腰间的铜铃随着她转身的动作叮当作响,竟与壁画里“开山神”的姿态有七分相似。

“好了,该出发了。”元宴抬手看了看手腕,那里的缠枝莲纹路已经亮了不少,“游神队伍从寨口的古榕树下出发,要绕着寨里的七户人家走,最后停在澜沧江边的祭台,每到一户人家,我们要跳一段‘合舞’——颜晚跳傩戏的‘引神步’,玉香儿跳山神舞的‘镇门步’,岩宰香跳神鸟舞的‘衔福步’,凌寒举着引路灯站在中间,把灵气聚起来。”

众人跟着玉香儿走出竹楼时,寨口已经聚了不少人。老人们穿着傣族的传统服饰,手里拿着香烛;孩子们围着凌寒的引路灯,好奇地摸着凉滑的竹编灯架;几个年轻的傣族姑娘,正跟着寨老学唱游神的“祈福调”,声音清亮得像澜沧江的水。

“游神——起!”寨老敲响了手中的铓锣,浑厚的声响在寨子里传开。凌寒立刻举起引路灯,灯芯的火光在暮色里晃了晃,慢慢稳了下来。他迈着小碎步走在最前面,灯笼上的剪纸被火光映在地面,神鸟和飞天的影子跟着他的脚步“跑”了起来,引得孩子们跟着他追着影子笑。

颜晚跟在凌寒身后,踩着傩戏的“踏罡步”往前走。她记得师父说过,“踏罡步”要“步踏七星,脚踩八卦”,每一步都要踩在“罡星”的位置上,才能“引神上身”。她刚跳了两步,突然感觉腰间的铜铃响得更密了,傩面下的视野里,竟隐约看见一道淡金色的影子——是元宴,他正飘在她身侧,指尖跟着她的舞步划着弧线,手腕上的缠枝莲纹路与她腰间的铜铃光芒慢慢缠在一起。

“颜晚姐,往左一点!”玉香儿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正跳着山神舞的“镇门步”,脚步刚劲有力,每一步踩在青石板上,都让地面的光斑晃了晃,“山神舞要‘镇住’地气,你傩舞的‘引神步’要跟着我的节奏,才能把灵气聚在一处!”

颜晚赶紧调整脚步,让自己的“踏罡步”与玉香儿的“镇门步”合上拍。就在两人的舞步重合的瞬间,她听见竹楼里传来老人们的惊叹——寨口古榕树上的鸟突然都飞了起来,绕着游神队伍转了三圈,翅膀的影子落在地面,竟和岩宰香跳的“衔福步”慢慢对上了。

岩宰香跟在最后,正跳着神鸟舞的“振翅步”。他的手腕轻轻抬起,指尖的银镯子与头冠上的银铃一起响,动作轻盈得像真的神鸟在飞。他看见古榕树上的鸟群时,突然想起寨老说的“神鸟舞是模仿孔雀和灵鸟的姿态,跳得越真,越能引来自然的呼应”,于是把“振翅步”的幅度再放大些,指尖划过空中时,竟有几片羽毛从鸟群里落下来,轻轻落在他的肩头。

“第一户到了!”凌寒停在一户挂着玉米串的竹楼前,举起引路灯,把火光对准竹楼的门楣。颜晚立刻站到门左侧,跳起“引神步”,傩面的铜铃响得又急又密;玉香儿站在门右侧,跳“镇门步”,脚下的青石板被踩出轻微的声响;岩宰香站在门前,跳“衔福步”,孔雀翎的影子落在门楣上,与主人家挂着的神鸟织锦慢慢重叠。

竹楼的主人是位七十多岁的傣族老人,他端着一碗米酒走出来,对着游神队伍鞠了一躬,然后把米酒洒在门前的地面上:“山神保佑,神鸟赐福,傩神辟邪……”他的声音有些发颤,却一字一句说得认真,“我小时候,游神队伍比现在长多了,山神舞有十几个人跳,神鸟舞的头冠比岩宰香这个还漂亮,傩戏的老艺人能戴着面具唱三个时辰……现在能再看见这样的游神,真好啊。”

颜晚戴着傩面,看不见老人的表情,却能听见他声音里的哽咽。她想起元宴说的“非遗是活物”,突然明白——这些老仪式、老舞蹈,藏着的不仅是文化,还有一代人的回忆。就像这位老人,他记着游神的模样,就是记着小时候的日子;等孩子们记着今天的火光和银铃声,将来也会把这些讲给他们的孩子听。

“走啦!下一户!”凌寒的声音拉回了颜晚的思绪。她跟着队伍往前走,腰间的铜铃还在响,傩面下的视野里,元宴的影子越来越清晰——他的袖口开始变得透明,手腕上的缠枝莲纹路亮得像敦煌壁画上的金箔,“颜晚,刚才那户人家的‘祈愿’,让我的封印松了一点。”

玉香儿凑过来,脸上满是兴奋:“真的吗?那我们继续跳!等会儿到澜沧江边的祭台,我们跳段‘合舞’,肯定能让元宴哥的封印再松点!”

岩宰香也点了点头,孔雀翎上的银铃响得更欢:“我把‘神鸟归林’的全套舞步都跳一遍,寨老说那是神鸟舞最完整的套路,灵气最足!”

游神队伍继续往前走,铓锣声、铜铃声、银铃声混在一起,与孩子们的笑声、老人们的祈福声慢慢融成一片。颜晚跳着“踏罡步”,看着地面上自己的影子与元宴的影子重叠,看着玉香儿的山神舞脚步震得路边的野花轻轻晃动,看着岩宰香的神鸟舞引得蝴蝶跟着他飞,看着凌寒的引路灯把剪纸的影子映在每户人家的墙上——突然觉得,这哪里是“帮元宴解封印”,分明是这些非遗在“帮”他们:傩舞让她找到了“引神”的意义,山神舞让玉香儿守住了寨里的传统,神鸟舞让岩宰香成了“小老师”,游神让凌寒成了孩子们的“灯神”。

等队伍走到澜沧江边的祭台时,月亮已经升到了头顶。祭台上摆着三个竹编的供盘,里面放着傣族的糯米粑粑、野蜂蜜和新鲜的水果,都是寨老提前准备的。元宴飘到祭台中央,转身看向众人,他的身影已经比之前清晰了不少,头发上的金粉似的光,在月光下亮得像星星。

“该跳‘合舞’了。”元宴的声音里带着笑意,“颜晚的‘引神步’在前,玉香儿的‘镇门步’在左,岩宰香的‘归林步’在右,凌寒举着引路灯站在祭台中央,把我们的灵气都聚到祭台的供盘上——那里有寨老放的‘灵物’,能把我们的舞步和祈福,传给更多人。”

颜晚深吸一口气,戴上傩面,率先踏上祭台。她跳的“引神步”比之前更稳,腰间的铜铃响得有了节奏;玉香儿的“镇门步”踩在祭台的木板上,震得供盘里的野蜂蜜微微晃动;岩宰香的“归林步”展开双臂,孔雀翎的影子在祭台的石壁上“飞”了起来;凌寒举着引路灯,把火光对准供盘,剪纸的飞天影子落在蜂蜜上,竟慢慢融成了一道金色的光。

就在这时,元宴突然抬手,指尖划过空中,一道金色的线条从他手腕上的缠枝莲纹路里飘出来,慢慢落在祭台的石壁上。颜晚等人低头看去,那道线条竟慢慢变成了一幅小小的壁画——有傩舞的面具,有山神舞的脚步,有神鸟舞的翅膀,还有游神的灯笼,最后,这些图案慢慢绕在一起,变成了一只展翅的神鸟,朝着澜沧江的方向飞去。

“快看!”凌寒突然指向江面。众人抬头,看见江面上竟映出了石壁上的图案,神鸟的影子随着水波晃动,慢慢飘向江对岸的村寨。更奇的是,江对岸的村寨里,突然亮起了点点火光,像是有人拿着灯笼,正跟着神鸟的影子往前走。

“是对岸的寨民!”玉香儿激动地跳起来,“他们肯定看见江面上的影子了,在跟着我们的游神仪式祈福!”

颜晚摘下傩面,夜风拂过她的脸颊,带着澜沧江的水汽和祭台上的蜂蜜香。她看着江面上的神鸟影子,看着元宴越来越清晰的身影,看着身边笑着跳着的玉香儿、岩宰香和凌寒,突然明白——“辟邪”俱乐部要做的,从来不是“拯救”非遗,而是让非遗“自己活过来”。就像这游神的火光,只要有人举着灯往前走,就会有更多人跟着;就像这舞蹈的脚步,只要有人跳下去,就会有更多人跟着学。

元宴飘到颜晚身边,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发梢。他的指尖已经有了温度,不再是壁画里那种冰冷的颜料感。“明天,我们去敦煌。”他看着江面上的神鸟影子,声音温柔得像夜风,“320窟的‘羽人引凤’壁画,缺的就是神鸟的翅膀——岩宰香的神鸟舞,能把翅膀‘画’回去;你的傩舞,能让壁画里的羽人‘醒过来’;玉香儿的山神舞,能稳住壁画的地气;凌寒的引路灯,能指引我们找到壁画里的‘灵韵’。”

岩宰香抱着头冠,眼睛亮得像星星:“敦煌!我还没去过呢!听说那里的壁画上有好多神鸟,我要跳神鸟舞给它们看!”

凌寒也跟着点头:“我要把引路灯上的剪纸换成敦煌的飞天,让它们跟着灯影飞!”

玉香儿攥着响板,笑得露出了小虎牙:“那我们明天就出发!先去敦煌补壁画,再回来教更多人跳山神舞,然后去湘西看傩戏老艺人,最后把游神仪式传到更多村寨——让所有非遗都‘活’起来!”

颜晚看着眼前的三人,看着江面上飘远的神鸟影子,突然笑了。她抬手摸了摸腰间的铜铃,又看了看元宴手腕上亮得耀眼的缠枝莲纹路,知道这场关于非遗的“辟邪”之旅,才刚刚开始。祭台上的火光还在晃,铓锣声和银铃声顺着澜沧江飘远,与江对岸的火光和笑声,汇成了一曲属于夜晚,也属于未来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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