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羽觞合上行李箱，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三天的行程，她收拾得一如往常般井井有条，只是这次，箱子的角落多了一个小巧的丝绒袋——里面装着那枚银杏叶项链。

门被轻轻敲响。

她打开门，花醉月倚在门框上，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纸袋。“临行前的补给。”她笑着说，目光扫过叶羽觞收拾妥当的行李箱，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很快又被笑意掩盖。

叶羽觞侧身让她进来。宿舍里弥漫着淡淡的雪松柑橘香气，是花醉月留下的痕迹，也是这些日子以来，叶羽觞逐渐习惯的气息。

“只是一次普通的学术会议。”叶羽觞看着花醉月将纸袋里的点心一样样拿出来，轻声说道。这话像是在对花醉月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花醉月动作未停，语气轻松：“我知道。但万一叶大学者在会上太过专注，忘了按时吃饭怎么办？”她将一盒包装精美的桂花糕推过来，“这家是老字号，带着路上吃。”

叶羽觞看着那盒糕点，心里某个地方微微塌陷。她想起以前每次外出，都是自己独自准备一切，从未有人这样事无巨细地替她考虑。

“谢谢。”她接过糕点，指尖与花醉月的轻轻相触，这一次，她没有立刻避开。

花醉月眼底的笑意深了些，很自然地在她书桌旁坐下，拿起那本一直放在显眼处的《诗经集注》随意翻看。“三天而已，”她状似不经意地说，目光却紧锁着叶羽觞，“我会每天给你发消息的，你可别嫌烦。”

这话带着她一贯的调侃，叶羽觞却听出了其中的认真。她沉默片刻，走到行李箱前，从里面取出一个笔记本，翻开，取出一枚崭新的书签——同样是银杏叶的形状，却是用金属精细打造的，叶脉清晰可见。

“给你的。”她将书签递给花醉月，语气平淡，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旧的该换换了。”

花醉月怔住，接过书签。金属冰凉的触感很快被掌心捂热，她摩挲着上面精致的纹路，心头涌上一阵暖流。叶羽觞从不做无意义的事，这枚书签，与其说是替换，不如说是一个承诺——一个她会回来，她们的故事还会继续的承诺。

“我很喜欢。”花醉月抬起头，笑容里少了平日的狡黠，多了几分真挚，“比之前那片纸做的喜欢多了。”

叶羽觞微微颔首，转身继续整理行李，耳根却悄悄红了。

窗外，夜色渐浓。花醉月没有久留，临走前，她站在门口，回头看着叶羽觞：“明天几点的车？”

“早上七点二十。”

“我送你。”

叶羽觞张了张嘴，想说明天太早，不用麻烦，可对上花醉月坚定的目光，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好。”她轻声应道。

门轻轻合上，宿舍里恢复了安静。叶羽觞站在原地，看着桌上那盒桂花糕，还有花醉月刚才坐过的椅子，心里第一次对一次短暂的离别产生了不舍。

这种陌生的情绪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却又无法否认它的存在。

她拿起手机，点开与花醉月的聊天界面，犹豫许久，最终只发了一句简短的：「路上小心。」

几乎是立刻，收到了回复：「你也是。记得想我。」

叶羽觞看着那条消息，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锁屏，而是将手机握在掌心，感受着屏幕上微微的温度。

原来，被人牵挂和牵挂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

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路灯旁那个熟悉的酒红色身影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夜色深处。

明天，将是她们确认关系后的第一次分别。短短三天，却仿佛一个重要的节点，测试着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任与依赖。

叶羽觞轻轻抚摸了一下锁骨间的银杏叶项链，冰凉的触感让她纷乱的心绪渐渐平静。

无论测试的结果如何，她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而她，似乎也开始学着接受这种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