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铁门被风吹得半开。林砚伸手触碰门把时，指尖传来熟悉的电流。那感觉就像第一次见面时，顾珍握住他手腕的温度。
生锈的护栏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林砚蹲下身，看见某处凹陷里嵌着粉色樱花贴纸。他突然想起某个世界的天台上，烟花在他们头顶炸开时，顾珍靠在他怀里说"这次换我来找你"。
"你真的要走？"
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风突然静止。林砚望着远处起伏的楼群，恍惚看见无数个自己在不同世界里寻找顾珍的身影。
手机震动起来。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附件是一张照片。画面里林砚抱着篮球站在老槐树下，旁边站着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可当他仔细看女孩面容时，却发现那分明是穿着病号服的自己。
"这不可能......"林砚的指尖在照片边缘划动。像素重组的顺序与正常格式相反，槐树年轮里隐约显现出"Z-07"的暗码。
系统提示音毫无预兆地响起："检测到宿主情感值超标。建议立即重启。"
声音带着顾珍语调的0.3秒延迟。林砚猛地攥紧手机，掌心金痕开始沿着血管蔓延。楼下传来轮椅翻倒的金属撞击声，与记忆中顾珍逃跑时的声响完全同步。
天台排水管滴水的节奏渐渐组成摩斯密码。当林砚破译出"门在你心里"时，身后传来铁门开启的吱呀声。
逆光中站着的身影轮廓，与顾珍脖颈接口的形状如出一辙。对方抬起手拨开额前碎发，腕间蓝闪疤痕与林砚掌心金痕同时发烫。
"你还记得吗？"来人开口说话，声音却带着奇异的变调，"你说过要帮我找到穿书密钥。"
林砚向前走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半臂，能清晰看见对方瞳孔边缘泛起的金色涟漪。他的手指微微颤动，想起某个记忆崩塌的瞬间，顾珍将脸埋在他胸前的样子。
"这次不一样。"他说。
话音未落，天边传来救护车鸣笛。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底下流转的数据光带。林砚的虎口印记突然暴涨，与对方腕间的疤痕重叠成紫色漩涡。
"认知污染临界。"零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强制清除程序启动。"
来人伸手按住林砚胸口，掌心温度穿透病号服。林砚看见她睫毛颤动时洒落的金色尘埃，在阳光下折射出无数个世界的倒影。
"听着，"她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现在说'我舍不得你'。"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警报声。林砚低头看见自己胸口的金光越来越亮，那些凝固成钥匙形状的记忆碎片，正在顺着血管流向心脏。
"我舍不得你。"
话音刚落，整座城市开始像素化剥落。林砚在失重中抓住来人的衣领，两人坠向翻涌的数据漩涡。无数记忆画面擦身而过：手术台上的金色血液、档案库里的克隆舱、燃烧的槐树下相拥的身影。
最后消失的是天台护栏上那枚粉色樱花贴纸。它在坠落中展开成一张合影，背面写着潦草的小字："第21世，我们终于找到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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