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林砚睁开眼时，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他眨了眨眼，看见输液架上挂着的葡萄糖吊瓶在秋阳里闪着微光。心电监护仪的长鸣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护士急促的脚步声。

"血压正常，心跳稳定......"护士一边翻看记录本，一边用听诊器按在他胸口。林砚盯着自己右手虎口，那里本该有道蓝色闪电状的印记。可现在，只剩下一圈浅金色的痕迹，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走廊传来推车碾过地胶的声音。林砚听见两个医生低声交谈："那个自愈案例......"

"系统提示音呢？"他喃喃自语。掌心金痕突然发烫，像是回应他的疑问。

护士递来手机："刚才有人发短信找您。"

锁屏上跳出陌生号码的提示。林砚的手指悬在屏幕上迟疑片刻，点开信息。

【你欠我的，要亲自还。】

只有这一句话。字体是再普通不过的黑体，却让林砚心头猛地一跳。他抬头看向窗外，一片银杏叶正巧落在窗台上，叶脉纹路竟与记忆中顾珍手臂上的疤痕出奇相似。

"林先生，您说的'她'是指......"护士欲言又止。林砚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一直按在手机屏幕上，指甲在屏幕上压出月牙形的白印。

他没回答，翻身坐起时扯掉了手背上的输液针。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泛着幽绿，让他想起某个世界里燃烧的槐树林。

"您的住院手续都是电子登记，但系统显示您从未入院......"护士的声音追到楼梯口。林砚已经拐过转角，脚步踩在瓷砖上的回响像极了数据碎片坠落的声音。

三楼到十七楼的楼梯间，墙面上褪色的卡通树画像正在剥落。林砚经过消防栓时，忽然看见玻璃门后映出的画面——雨夜的便利店，顾珍踮脚去够货架顶层的创可贴，发梢滴着水珠。画面边缘有细小的数据噪点在闪烁，像是某种古老的电视雪花。

贩卖机最底层摆着最后一盒蓝色胶囊。林砚记得那种颜色，和顾珍给他的药瓶完全一样。可当他掏出零钱时，胶囊却卡在了出口。

"让一下。"身后传来轮椅滚动的声响。一个老人撞开安全门冲进来，生锈的金属框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轮椅扶手上缠着的绷带随风飘动，隐约能看到暗红色血迹。

林砚退到护栏边。老人消失在楼梯转角的瞬间，贩卖机里的胶囊"咔哒"一声掉了下来。

天台铁门被风吹得半开。林砚伸手触碰门把时，指尖传来熟悉的电流。那感觉就像第一次见面时，顾珍握住他手腕的温度。

生锈的护栏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林砚蹲下身，看见某处凹陷里嵌着粉色樱花贴纸。他突然想起某个世界的天台上，烟花在他们头顶炸开时，顾珍靠在他怀里说"这次换我来找你"。

"你真的要走？"

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风突然静止。林砚望着远处起伏的楼群，恍惚看见无数个自己在不同世界里寻找顾珍的身影。

手机震动起来。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附件是一张照片。画面里林砚抱着篮球站在老槐树下，旁边站着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可当他仔细看女孩面容时，却发现那分明是穿着病号服的自己。

"这不可能......"林砚的指尖在照片边缘划动。像素重组的顺序与正常格式相反，槐树年轮里隐约显现出"Z-07"的暗码。

系统提示音毫无预兆地响起："检测到宿主情感值超标。建议立即重启。"

声音带着顾珍语调的0.3秒延迟。林砚猛地攥紧手机，掌心金痕开始沿着血管蔓延。楼下传来轮椅翻倒的金属撞击声，与记忆中顾珍逃跑时的声响完全同步。

天台排水管滴水的节奏渐渐组成摩斯密码。当林砚破译出"门在你心里"时，身后传来铁门开启的吱呀声。

逆光中站着的身影轮廓，与顾珍脖颈接口的形状如出一辙。对方抬起手拨开额前碎发，腕间蓝闪疤痕与林砚掌心金痕同时发烫。

"你还记得吗？"来人开口说话，声音却带着奇异的变调，"你说过要帮我找到穿书密钥。"

林砚向前走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半臂，能清晰看见对方瞳孔边缘泛起的金色涟漪。他的手指微微颤动，想起某个记忆崩塌的瞬间，顾珍将脸埋在他胸前的样子。

"这次不一样。"他说。

话音未落，天边传来救护车鸣笛。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底下流转的数据光带。林砚的虎口印记突然暴涨，与对方腕间的疤痕重叠成紫色漩涡。

"认知污染临界。"零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强制清除程序启动。"

来人伸手按住林砚胸口，掌心温度穿透病号服。林砚看见她睫毛颤动时洒落的金色尘埃，在阳光下折射出无数个世界的倒影。

"听着，"她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现在说'我舍不得你'。"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警报声。林砚低头看见自己胸口的金光越来越亮，那些凝固成钥匙形状的记忆碎片，正在顺着血管流向心脏。

"我舍不得你。"

话音刚落，整座城市开始像素化剥落。林砚在失重中抓住来人的衣领，两人坠向翻涌的数据漩涡。无数记忆画面擦身而过：手术台上的金色血液、档案库里的克隆舱、燃烧的槐树下相拥的身影。

最后消失的是天台护栏上那枚粉色樱花贴纸。它在坠落中展开成一张合影，背面写着潦草的小字："第21世，我们终于找到了彼此。"

\[未完待续\]"我舍不得你。"

这句话像一粒子弹穿透了什么。林砚看见对方瞳孔剧烈收缩，金色涟漪突然暴涨，顺着两人相隔的空气漫延到他胸口。天台铁门在身后重重合上，风声消失的刹那，整座城市开始像素化剥落。

无数记忆画面擦身而过：手术台上流淌的金色血液、档案库里并排的克隆舱、燃烧的槐树下相拥的身影。林砚在失重中抓住来人的衣领，两人坠向翻涌的数据漩涡。他的指尖传来灼烧感，那些凝固成钥匙形状的记忆碎片，正在顺着血管流向心脏。

失重感持续了三十七秒。林砚睁开眼时，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他眨了眨眼，看见输液架上挂着的葡萄糖吊瓶在秋阳里闪着微光。心电监护仪的长鸣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护士急促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