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正文内容\]

"你说你是第一个意识体？什么意思？"

林砚的声音在颤抖。他盯着顾珍手腕上那道逐渐发亮的光芒，仿佛要从那跳动的光斑中看出什么端倪。倒计时还在走动，00:14:30的猩红数字在空气中浮动，但此刻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那个他在无数个世界里救过、爱过、恨过的女人，竟然是系统创造的第一个意识体？

顾珍低头看着自己逐渐半透明化的手掌，像是在看一件即将报废的物品。"没有真正的前世，"她轻声说，"只是为测试而生的数据残影..."

"不，不对！"林砚猛地摇头，后退一步，撞到了轮椅的金属扶手，发出一声闷响，"那些记忆、温度、痛楚都是真实的！火场里的烟味，医院输液管结霜，天台上的蓝色胶囊...这些怎么会是设定出来的？"

顾珍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对你来说是真实的，但对我来说...只是程序设定。"

林砚的虎口闪电印记隐隐作痛。他想起每一个世界的顾珍——第一个世界的槐树下，她抱着小说冲他笑；第十二个世界的病房里，她握着他的手说"这次我陪你"；第十九个世界的天台上，她把蓝色胶囊滑进他的衣领，说"这是解药"。

"那你对我的感情也是设定？"他声音沙哑，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喉咙。

顾珍沉默了片刻，嘴角扬起一个苦笑："如果爱是错误，那我愿意犯错。"

话音刚落，一阵沉闷的金属撕裂声从身后传来。防爆门正在被强行打开。顾珍的脸色变了，她快步走到林砚身边，将手掌贴在他胸口。

林砚感觉到她的体温，比任何时候都烫。那种温度让他心慌，让他想抓住她，不让她离开。

"体温正在加速我的崩解..."顾珍低声说，"快放开。"

"我不信！"林砚反而握得更紧，手指深深陷入她的手臂，"数据不会流泪，可你明明..."声音哽咽，他咬住下唇，不让眼泪流下来。

顾珍突然将什么东西塞进他手里。是一个微型终端，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一怔。

"你才是真正的穿书者..."她轻声说。

林砚瞳孔猛地收缩："什么意思？"

"逃出去..."顾珍打断他的话，指尖轻轻抚过他虎口的闪电印记，"记住，你不是残次品。"

地面开始震动，系统警报升级成刺耳的蜂鸣。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像是整座建筑都在朝他们压来。

"不要！"林砚抓住她的肩膀，"我们一起逃！这次换我带你走！"

顾珍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动摇。她看着他，像是要把这张脸刻进记忆里。

然后，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低语："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你说'别回头'..."林砚的声音带着哭腔。

"这次..."顾珍的手指在他掌心收紧，"我会等你。"

下一秒，她猛然推开他。

"轰！"

爆炸声在身后炸响。气浪将林砚整个人掀飞，他踉跄着跌进逃生舱口。身后的通道在一片耀眼的白光中塌陷。

舱门在他身后自动关闭，透过玻璃，他看见顾珍转身面对追兵，身影逐渐被光芒吞噬。

"欢迎来到第20个世界——主脑核心。"

陌生的提示音响起。林砚还来不及反应，屏幕浮现新任务：

【唤醒真正的她】

\[未完待续\]逃生舱内壁凝结着水珠。林砚的手掌贴在玻璃上，指节发白。顾珍的身影在白光中越来越淡，像是被太阳蒸发的露水。

"你才是真正的穿书者..."

这句话在他耳膜上反复震荡。微型终端硌着掌心，金属寒意渗进骨头。远处传来零星的爆炸声，震得舱内指示灯明明灭灭。

"宿主生命体征稳定，数据同步完成。"机械音从头顶传来，"新任务已加载：【唤醒真正的她】"

林砚猛地攥紧终端。虎口处的闪电印记突然灼烧般疼痛，那种痛感顺着血管往上爬，让他想起第一个世界里，顾珍握着他的手划破手掌时的温度。

舱门自动解锁，冷风卷着焦糊味扑进来。他踉跄着跨出舱门，轮椅还在原地转动。墙角的金属箱突然弹开，露出半截染血的防护服。

"这是..."林砚蹲下身，指尖触到布料上的暗纹。某种熟悉又陌生的触感顺着手臂窜上后颈，像是有人用羽毛轻轻搔着脊椎。

防护服内袋滑出一张芯片卡。背面刻着模糊的编号：Z-07。林砚盯着那个数字，后槽牙突然开始打颤。

"欢迎来到第20个世界——主脑核心。"

机械音再次响起时带着电流杂音。林砚抬头，看见走廊尽头的监控摄像头正在缓缓转向自己。红光像蛇信子一样吞吐。

"警告，核心区域温度异常..."

广播声戛然而止。林砚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放大数倍，汗水顺着脊梁滑进裤腰。他抓起芯片卡塞进口袋，拖着轮椅往反方向走。

金属墙壁映出扭曲的人影。林砚瞥见自己的倒影，瞳孔猛地收缩——那双眼睛里闪烁着和顾珍手腕相同的光斑。

"叮"

口袋里的终端突然震动。林砚靠在墙边，颤抖着掏出设备。屏幕亮起的瞬间，一串血红的文字开始跳动：

【他们篡改了所有世界的记忆节点】

【找到真正的穿书密钥】

【别相信你看到的任何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