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正文内容\]

阳光斜斜地照进教室，粉笔灰在光束中浮沉。林砚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课本边角。他刚转学过来，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除了一个人——顾珍。

她坐在左前方，低着头听歌，耳垂上的珍珠耳钉随着动作微微晃动。林砚的目光落在她后颈的碎发上，那几根不听话的小卷毛，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班主任点名的声音从讲台传来，顾珍抬起头，目光不经意扫过林砚的方向。两人视线交汇的一瞬间，林砚心头猛地一跳，仿佛被针扎了一下似的。那种感觉，说不上是痛还是别的什么，就像原主的记忆突然翻涌上来，带着某种隐隐的期待和失落。

顾珍的眼神很冷，像湖面结了一层薄冰。她很快移开视线，低头继续摆弄耳机。林砚盯着她的后脑勺，脑子里却浮现出系统管理员零的话：“目标：接近顾珍，获得其信任。”

他嘴角扯了扯，心里苦笑。这话说得轻巧，可真要靠近这个人，怕不是比登天还难。

课间操铃响，走廊里顿时热闹起来。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往操场走，有人笑着打闹，有人抱着书本匆匆赶路。林砚故意放慢脚步，跟在顾珍后面。

她没和其他人打招呼，径直走向操场东北角的老槐树。那里有块长满青苔的石头，她坐下来，把耳机重新戴上，单曲循环的旋律随风飘来。

林砚站在五米外，看着她低头的样子。他记得原主曾经偷偷在这棵树下埋过一颗玻璃弹珠，说是送给顾珍的礼物，结果后来搬家的时候忘了挖出来。

“这棵树旁边以前有个小花坛。”他开口，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她听见，“你种过一盆太阳花。”

顾珍的手指猛地收紧，缠在耳机线上的指节泛白。音乐戛然而止，她抬头看向他，瞳孔缩得像针尖一样细。

“……你怎么知道这些？”她问，语气里带着一丝警惕。

林砚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更没想到她会表现出这样的反应。

“我……”他顿了顿，决定用原主的身份解释，“我以前住你家对面，有时候会看见你在这里玩。”

顾珍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站起身。她把耳机塞进口袋，抬脚就走，运动服衣角擦过林砚手臂时，带起一阵淡淡的青草气息。

林砚站在原地，心跳有些乱。他听见远处升旗台上的风铃轻轻作响，混着自己的心跳，像是某种隐秘的节奏。

放学铃响起，走廊里挤满了收拾书包的学生。林砚抱着作业本，经过三班教室时，正好看到顾珍在关门。

他快步走上前，想说什么，却被她抬手制止。

“我知道你是谁。”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林砚喉结滚动了一下：“你……”

“别靠近我。”她突然逼近一步，几乎贴到他面前，呼吸若有若无地扫过他的下巴，“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她的睫毛在脸颊投下阴影，整个人像是被夕阳余晖包裹着，模糊又清晰。林砚看着她的眼睛，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似乎知道些什么。

“你到底是谁？”他低声问。

顾珍没有回答，只是抱起书包转身离开。走廊尽头传来嬉闹声，她消失在拐角处，只留下林砚一个人站在原地，手指因用力而发白。

暮色渐沉，走廊空荡下来。值日生锁门的声音一声声传来，像是某种倒计时。林砚望着窗外的操场，脑子里还在回想着刚才顾珍转身时的模样。

她手腕上有一道淡粉色的疤痕，像是旧伤留下的痕迹。那一刻，他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顾珍并不只是原主暗恋过的女孩那么简单。

手机震动了一下，屏幕上跳出一条消息：

【建议调整策略】

是零发来的。

林砚冷笑一声，直接关掉消息。他不想听什么所谓的“系统建议”，他只想知道一件事——顾珍到底知道多少？

他转身准备离开，却在玻璃窗上看到了一个奇怪的画面。镜面中映出两个重叠的影子，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模糊不清的身影，竟然和顾珍有几分相似。

他猛地回头，身后空无一人。

雷声从远处传来，乌云压境，第一滴雨砸在窗户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