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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千梦绘卷

地下石窟剧烈震颤,银色光池沸腾如煮!

结界薄膜在扶桑本源与朔那奇异力量的碰撞下,扭曲成一个巨大的、不稳定的漩涡。

景象在其中飞速闪烁——

不再是洛城的街巷,而是一片浩瀚的星空,星轨以一种陌生的规律排列,中央悬浮着一颗庞大无比的、散发着柔和光晕的水晶树,其根系深深扎入虚无,枝叶间流淌着与扶桑类似却更加磅礴的生机!

“那是……星核之木?”洛桑心神俱震,这是只在上古传说中提及的、能承载一方世界气运的神物。

景象再变!

星空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燃烧的荒原,大地皈依,岩浆横流。

一个模糊的身影立于焦土中央,双手托举着一枚不断旋转的、吞噬着火焰与死亡气息的暗红符文,那符文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稳定力量,竟强行维系着周围一片区域的平衡,其原理与结界有异曲同工之妙!

“寂灭之契……以终结定秩序?”洛桑感到自己的认知在被颠覆。

最后,所有景象坍缩,凝聚成一点极致的黑暗,随即猛地炸开——

显现出的,竟是她自己!

却不是如今树灵的模样,而是万年前,她身化扶桑的前一瞬,回头望向洛城百姓的那张脸,带着决绝与悲悯。

而在“她”的目光尽头,混乱的人群边缘,一个穿着残破甲胄、满脸血污的年轻兵士,正死死地盯着她,那眼神——与眼前的朔,一模一样!

“!!!”洛桑如遭雷击,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就在这心神失守的刹那——

“噗!”

朔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不是鲜红,而是带着诡异金芒的暗色!他结印的双手剧烈颤抖,周身气息如同决堤般溃散,那强行维持的投影瞬间崩塌,银色光池光芒黯淡,地下石窟的震动戛然而止。

反噬!而且是远比肉身伤势更可怕的本源反噬!

他身体一软,向前栽倒,却被瞬间出现在身边的洛桑扶住。

洛桑看着他迅速灰败下去的脸色,感受着他体内那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的生命之火,万年来冰封的心湖掀起了滔天巨浪。

那些景象,尤其是最后那个兵士的眼神……是真的吗?

“你……”她刚开口,却发现朔用尽最后力气,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的手指冰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看……看到了吗……”他气若游丝,眼中那灼人的光芒正在急速黯淡,但嘴角却扯出一个近乎解脱的、微弱的弧度,“那不是……谎言……洛桑……”

他的声音低下去,最终,头一歪,彻底失去了意识,抓住她的手却依然紧握,仿佛那是他穿越万载、挣扎归来的唯一执念。

洛桑抱着他软倒的身体,站在原地。

地下石窟恢复了死寂,只有能量流微弱地明灭。

她低头,看着怀中这张陌生又似乎蕴含了无尽熟悉感的脸,看着那紧握着自己手腕、冰冷的手指。

星核之木,寂灭之契,还有……万年前那个本该湮灭在历史尘埃中的兵士。

他证明了“可能”的存在,却也带来了更多、更深的谜团,以及……他自身即将熄灭的生命。

结界未破,洛城依旧。

但她知道,有些东西,从他将“离开”二字种在她心里那一刻起,就从根基上,开始动摇了。

而现在,这动摇的代价,可能就是一个……似乎与她有着万载纠葛的灵魂,即将彻底消散。

她,该如何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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