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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有准备，从怀里掏出块脏得发黑的布条——那是刘春兰特意攒下的，上面沾着锅底灰和油垢。“掌柜的，您看这块布，要是用草木灰洗，搓半天也未必干净，您用这肥皂试试。”

山羊胡掌柜来了兴致，让伙计端来一盆水。他拿起肥皂在水里沾了沾，往布条上搓了搓，果然起了不少泡沫。他来回搓了几下，再把布条放进水里涮洗，不过片刻功夫，那块黑布条居然白净了大半，连最难洗的油垢都淡了许多。

“嘿！还真有两下子！” 山羊胡掌柜眼睛亮了，“这肥皂，去污确实比胰子快！”

“那是自然。” 王桂香底气足了，“这肥皂是用猪油和草木灰做的，用料实在，一块顶得上两块胰子用。”

“用料实在？” 山羊胡掌柜心思活络起来，“老太太，您这肥皂，想卖多少钱一块？”

王桂香心里早有盘算，伸出三根手指：“三十文一块。”

这价钱不低，比镇上卖的劣质胰子贵了近一半。山羊胡掌柜皱了皱眉：“三十文？太贵了！这年月，谁舍得花这钱买这玩意儿？”

“掌柜的，一分价钱一分货。” 王桂香不慌不忙，“您看这去污效果，普通胰子能比吗？再说，这肥皂一块能用很久，算下来并不贵。您要是收了，摆在铺子里，保准能吸引那些大户人家、铺子里的伙计来买——谁不想省点力气，把衣裳洗得干净些？”

她顿了顿，又道：“我知道掌柜的难做，这样，第一次打交道，我给您个实在价，二十五文一块，您先收五块试试。要是好卖，咱们再长期合作，我给您留着利润空间。”

山羊胡掌柜盘算着，这肥皂去污确实厉害，镇上那些有钱人家的太太小姐，最在意衣裳干净，说不定真能卖上价。二十五文一块，他卖四十文，一块能赚十五文，要是卖得好，也是笔不错的进项。

“行！就二十五文一块，我收五块！” 山羊胡掌柜拍了板，“不过，我这儿现钱不多，给您一半钱，一半粮票，成不？”

这年头，粮票比钱还金贵。王桂香求之不得：“成！粮票最好是细粮票，玉米面的也行。”

“放心，亏不了你。” 山羊胡掌柜让伙计点了一百二十五文钱，又找出五斤玉米面票、两斤小米票，递给王桂香。

王桂香接过钱和票，仔细数了数，确认没错，才让李老实把剩下的肥皂包好，笑道：“掌柜的爽快！过几天我再送些来，保证比这次的还好。”

“好说，好说。” 山羊胡掌柜笑着送她们出门，“慢走，下次来了直接找我。”

走出杂货铺，王桂香才敢把钱和票紧紧攥在手里，手心全是汗。一百多文钱，还有七斤粮票！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收入！

“娘，咱们……咱们真换成钱了？” 李老实还有点懵，他从没见过这么多钱。

“傻小子，这不是钱是啥？” 王桂香拍了拍他的胳膊，“走，先去粮铺把票用了，再给孩子们买点糖吃。”

粮铺里，王桂香用票换了五斤玉米面、两斤小米，又花了二十文钱买了一斤最便宜的黑糖——这是给孩子们的惊喜。

买完东西，两人不敢多留，背着粮食和钱，快步往村里赶。一路上，王桂香把钱贴身藏好，粮袋子让李老实背着，两人脚步轻快，心里的踏实劲儿，比背上的粮食还沉。

回到村里时，日头已经偏西。刘春兰和李氏正站在村口张望，看到他们回来，赶紧迎上来。

“娘！咋样？卖出去了吗？” 刘春兰急着问。

王桂香没说话，先让李老实把粮袋子放下，解开绳子。黄澄澄的玉米面、金灿灿的小米，还有那包黑糖，一下子露了出来。

“我的天！真换了这么多粮！” 刘春兰惊喜地叫了起来。

李氏抱着孩子，眼圈都红了：“娘，您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