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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懒依旧懒，但架不住王桂香日日催促，也只能不情不愿地去井边打水。他脑子转得慢，却也有小聪明，发现井边冰厚，就捡了块大石头，一下下凿冰窟窿，虽然磨磨蹭蹭，倒也能保证家里水缸不空。王桂香见他总算肯动了，也没再过分苛责，只是晚上让他多劈半捆柴，算是“懒虫税”。

三个儿媳妇也各有分工。大儿媳张氏身子弱，王桂香便不让她干重活，只负责烧火做饭、照看孩子。她手巧，做的菜团子虽然面少菜多，却总能捏得匀匀实实，还会在锅边贴几个薄薄的玉米饼子，靠着锅壁的地方烤得焦黄，成了孩子们最惦记的美味。每次做饭，她都会把灶台边的草木灰仔细扫进筐里，哪怕是沾在锅沿的一点火星灰也不放过，知道婆婆最近把这东西当宝贝。

二儿媳李氏性子温顺，抱着最小的孙子，跟着王桂香一起收拾草木灰。她们找了个大竹筐，垫上旧麻袋，把扫来的草木灰一点点装进去，压实了，再盖上麻袋防着刮风扬尘。李氏干活仔细，会把里面混着的小石子、碎柴棍都捡出来，说：“娘，这灰干净点，说不定用处更大。”王桂香没解释，只夸她做得对，让她累了就歇着，别累着孩子。

三儿媳刘春兰性子活泛些，缝补衣裳的手艺好。她把家里能找出来的破布、旧棉花都翻了出来，洗干净，拼成一块块补丁，给孩子们的破袄打上去。四个孩子原本露胳膊露腿的衣裳，经她一拾掇，竟也暖和了不少。她还跟着张氏学做饭，偶尔也能替张氏掌勺，做出来的粥虽然不如张氏熬得稠，却也热乎。

王桂香自己则成了“总指挥”，白天盯着一家子干活，晚上等所有人睡下了，就借着月光清点草木灰。筐子渐渐满了，她心里的底气也一点点足了。

这天晚上，估摸着草木灰攒了有一百来斤，王桂香悄悄挪到灶房，关上门，压低声音对系统说：“兑换猪油。”

【叮！100斤草木灰可兑换1斤猪油，是否确认？】

“确认。”

黑暗中，手里凭空多了块油纸包着的东西，沉甸甸、油乎乎的。王桂香摸了摸，心头一阵滚烫——是猪油！在这连荤腥都闻不到的日子里，这一小块猪油，简直是金子！

她小心翼翼地把猪油藏进灶膛后面的缝隙里，用几块砖头挡住，这才放心地回屋睡觉。

第二天，王桂香把三个儿媳叫到一起，开门见山：“今天咱们不挖野菜了，在家做点东西。”

“做啥？” 刘春兰好奇地问。

王桂香没直接说，只让张氏烧一锅开水，让李氏把草木灰装进一个旧布袋子里，又让刘春兰找了个干净的陶盆。

水开了，王桂香把装着草木灰的布袋子架在陶盆上，让张氏把开水慢慢浇进去。热水透过布袋，渗下来一种淡黄色的液体，带着点涩味。

“娘，这是啥？” 李氏抱着孩子，忍不住问。

“这叫‘灰水’，做咱们要的东西，离不了它。” 王桂香解释道，“等它凉透了，咱们再弄下一步。”

灰水慢慢凉了，王桂香估摸着差不多了，从灶膛后摸出那块猪油，小心翼翼地倒进一个干净的铁锅里，在灶上慢慢加热。

猪油遇热融化，变成清亮的油液，一股淡淡的肉香弥漫开来。四个孩子闻到香味，都跑到灶房门口，扒着门框往里看，小鼻子一抽一抽的。

“娘，是肉吗？” 最大的孙子虎子怯生生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