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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内容\]

消毒水味道刺得鼻腔发疼。林清浅扯掉手背上的输液针，淡青色血管里泛着微弱蓝光。她盯着那道渗血的针眼看了几秒，伸手摸了摸脖子右侧，植入体还在那里，像块冰贴在皮肤上。

"报告！所有终端机正在重启，系统权限重新分配中——"

机械音从天花板角落传来，带着电流杂音。林清浅慢慢坐起来，病床吱呀晃了晃。窗外天刚蒙蒙亮，破碎玻璃把晨光切得七零八落，洒在墙上全是带血的抓痕。

她下床时踩到个东西。低头看是半截钢笔，墨水瓶打翻在地上，干涸的墨迹像只扭曲的手。抽屉突然发出响动，她本能往后退了半步。战术刀滑了出来，金属柄磕在柜门上叮当一声。

顾沉舟的刀。

刀柄内侧刻着"QCQ"三个缩写，边角已经磨平了。林清浅弯腰捡起，手指碰到刀鞘的瞬间，一张纸条飘出来。上面是龙飞凤舞的字迹："等你回来。"

脚步声从走廊传来。

很轻，但不是丧尸那种拖沓的动静。林清浅把刀别在腰间，摸出裤兜里的异能积分牌。数字跳得飞快，02:00:00变成01:59:37。她记得这个倒计时，上次在生物科技大厦见过。

"警告！检测到高阶变异体靠近！"

机械音突然拔高。林清浅冲向门口，刚握住门把手就听见嘶吼。金属撞击声混着玻璃碎裂，她往后退了两步，病房门被什么东西砸得凹进去一块。

"叮——系统更新：开启人格镜像功能。"

脑袋突然一阵刺痛，视野模糊。等她重新看清时，发现自己站在医院天台上。顾沉舟靠墙站着，绷带缠着左手，正用牙齿咬开另一圈绷带。他脖颈处有道新鲜伤口，血珠顺着锁骨往下滑。

"……活着就要自由。"

林清浅听到自己的声音。画面一闪，回到现实。门外的撞击声更急了，墙皮簌簌往下掉。

她转身扑向窗户，抓住窗框往下跳。二楼窗口离地面四米多，落地时膝盖重重撞在水泥地上。没时间喘气，爬起来就往急诊楼跑。身后传来玻璃炸裂的声响，什么重物摔在地上。

楚临川的琴音就是在这时候响起的。

断断续续的几个音符，像是在试探。林清浅钻进急诊大厅，满地都是输液架和轮椅，空气里飘着腐烂的气味。琴声突然变得急促，天花板吊灯应声而落，砸在她身后三米远的地方。

"小心点，林队长。"楚临川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接着又是几个音符，吊灯碎片突然悬浮起来，朝着某个方向激射而去。

林清浅趁机冲到安全通道。楼梯间黑漆漆的，只有应急灯闪着微弱红光。她数着脚步往上跑，五楼实验室就在头顶。系统权限还在恢复，每次心跳都能感觉到植入体微微发热。

"你比昨天更像人类了。"

楚临川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楼梯转角。他抱着琴，手指拨动琴弦，音波在空气中形成可视涟漪。林清浅注意到他换了身衣服，袖口有烧焦的痕迹。

"什么意思？"

"上次见你，眼神里只有程序逻辑。"他弹了个升调，震碎了头顶的感应器，"现在却有了……温度。"

林清浅没接话。她弯腰从脚下捡起个东西，是个加密U盘。抬头时楚临川已经不见了，只有琴音越来越远。

实验室在警报声中自动解锁。林清浅推开门，看见操作台亮着幽蓝的光。全息屏上滚动着数据流，她一眼就认出那个熟悉的身影——白砚。

"欢迎回来，林博士。"

不是机械音，是真人说话。林清浅猛地转身，看到个穿白大褂的年轻人站在门口。他手里抱着黑箱子，眼神很冷。

"不对。"她摇头，"你是残片。"

白砚的身影闪烁了一下。他嘴角勾起冷笑："你以为逃出了程序，其实才刚走进核心。"

警报声骤然拔高。林清浅后退半步，撞到操作台。全息屏突然弹出新任务："寻找人格锚点"。同时跳出个通讯频段扫描界面，显示着某个坐标。

"顾沉舟。"她脱口而出。

白砚残片发出电子笑声："聪明。但你能分得清，哪个才是真实的他吗？"

林清浅还没回答，整栋楼突然剧烈震动。天花板开始掉落碎石，警报声变成了尖锐的蜂鸣。她转身冲出实验室，沿着来路往地下停车场跑。

停车场入口堵着辆翻倒的救护车。林清浅掀开挡风玻璃爬进去，看到驾驶座上有张照片。是顾沉舟和她的合影，背景是超市废墟。

"等你回来"的字条背面浮现新内容："无论你是谁，我都会信。"

引擎发动的轰鸣盖过了外面的嘶吼声。林清浅把照片塞进口袋，一脚油门踩到底。救护车撞开障碍物冲进隧道，车灯劈开黑暗，照见前方停着辆越野车。

顾沉舟站在车旁。

他还是那个姿势，靠墙站着，只是手里武器换成了自己的战术刀。看见救护车时，他直起身，把刀递了过来。

动作和之前一模一样。

林清浅接过刀，指腹擦过刀刃。血珠渗出来，滴在水泥地上。她突然伸手抱住顾沉舟，动作有些笨拙。

他僵了一下，慢慢环住她的肩膀。下巴轻抵她发顶，系统警报在他耳边变成遥远的蜂鸣。

"走吧。"他说。

救护车驶出隧道时，天空阴云密布。但就在乌云缝隙间，透出一线金光。

\[未完待续\]林清浅的手指搭在战术刀柄上，金属的凉意渗进掌心。她望着顾沉舟的眼睛，瞳孔里倒映着救护车顶灯微弱的光。

他喉结动了动，左手慢慢垂下。绷带边缘已经发黑，血迹渗透出来。

"走。"他说。

急诊大厅传来玻璃碎裂声。林清浅转身时，后颈植入体突然发烫。数据流在视野边缘闪现，坐标标记正跳动着红光——不是医院外的街道，是地下停车场B3层。

顾沉舟已经走向救护车。他的背影僵直，脚步声很重。林清浅看着他扶住车门的右手，关节泛白。

停车场入口的救护车被掀翻在地。车门卡死了，林清浅绕到副驾驶侧，伸手去拉门把手。金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突然听见身后有呼吸声。

很轻，就在后颈。

转身时刀刃已经抵住对方咽喉。白大褂的衣角在风里飘动，年轻研究员的模样和记忆里完全一样。只是左眼蒙着黑布，露出的右眼瞳孔是诡异的银灰色。

"林博士不记得我了？"他声音带着笑意，"上次见面是在基因库，你差点把我的脊椎捏碎。"

林清浅的拇指按在战术刀开关上。蓝光在刀刃上一闪，血珠顺着他的喉结滚下来。

"你是残片。"

研究员歪头笑了："那你觉得，你现在是什么？"他抬起手，林清浅这才发现他抱着个黑色箱子，表面有七个圆形凹槽。

箱子突然发出嗡鸣。林清浅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植入体像被什么东西咬住。数据流开始紊乱，警报声在耳边炸开。

"人格镜像过载警告！"

研究员往后退了一步，身影开始扭曲。林清浅扑上去时，只抓到一把空气。地上躺着个金属牌，刻着"源计划-执行者07"。

救护车引擎还在轰鸣。顾沉舟站在车旁没动，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林清浅把金属牌塞进口袋，钻进驾驶座。轮胎碾过满地玻璃碴，车灯劈开隧道黑暗。她瞥见后视镜里自己的脸，瞳孔深处闪过一丝银光。

"你看到了什么？"顾沉舟突然开口。

"白砚的执行者。"她握紧方向盘，"他们在找我。"

"不是他们。"他低头看着战术刀，"是你自己。"

林清浅的手指微微发抖。仪表盘上的倒计时变成01:32:45，积分牌的数字在疯狂跳动。她突然踩下刹车，救护车在隧道中央停下。

"下车。"

"什么？"

"我说，"她转头盯着顾沉舟，"下车。现在。"

他解开安全带，动作迟疑。车门关上的瞬间，林清浅猛打方向盘。救护车调转方向，朝着来路疾驰而去。

后视镜里，隧道墙壁开始扭曲。像是被高温烤化的蜡，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金属管道。无数细小的摄像头转动着，红色指示灯连成一片。

顾沉舟站在原地没动。直到救护车消失，他才摸出战术刀。刀柄内侧的"QCQ"缩写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一道新鲜刻痕。

隧道尽头传来尖锐的蜂鸣。顾沉舟转身时，眼底也闪过一丝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