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死？所以看他像看死人？
这个理由……倒是直白得可笑，却也……意外的合理。
他想起宫宴那晚，她跪在地上，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毫不犹豫地交出那包药，声称是捡来的。当时就觉得这女子胆小得有些过分，如今看来，竟是真怕他怕到了骨子里？
他见过太多不怕死的，为了攀附他无所不用其极。像这样因为怕死而恨不得离他八丈远、连多看一眼都不敢的，倒是新鲜。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更大了。显然，薛柠这番“怕死”的言论，也落入了其他人耳中。有人露出鄙夷，觉得她果然上不得台面；有人则暗自心惊，重新评估这位世子爷的可怕程度。
萧珩忽然低笑了一声。
那笑声很轻，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落在薛柠耳中却如同惊雷。她吓得一哆嗦，眼泪流得更凶了，几乎要站立不住。
就在这时，萧珩直起了身子，向后退开了半步。
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骤然减轻。
薛柠几乎要虚脱，全靠背后的廊柱支撑着。
萧珩的目光在她布满泪痕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淡漠，却少了几分寒意：“倒是识趣。”
他只说了这三个字，便不再看她，转身，衣袂拂动间，已朝着人群中心走去，仿佛刚才那场突如其来的对峙从未发生过。
他一离开，那些聚焦在薛柠身上的目光也瞬间散了大半，只是多了许多意味不明的打量和议论。
薛柠腿一软，顺着廊柱滑坐在地上，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了，心脏还在狂跳，后背湿透。她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泪，心里把那个坑爹的系统骂了千百遍。
什么“楚楚可怜”！差点把她吓死！还有那10点积分！她辛辛苦苦（并没有）攒的保命钱！
【叮！目标人物萧珩情绪波动平复。好感度重新校准……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6点。请宿主再接再厉！】
薛柠：“！！！”
加了5点？！因为她怕死所以加了5点好感度？！
这萧珩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喜欢别人怕他？！！
她瘫坐在地上，看着萧珩远去的、被众人簇拥的背影，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劫后余生的庆幸，对系统的不靠谱和萧珩变态程度的震惊，以及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交织在一起。
这个攻略任务，好像……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而远处，萧珩端起酒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眼角的余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那个还瘫坐在角落、显得格外狼狈娇小的身影。
怕死么？
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倒是比那些不怕死的……有趣那么一点点。
薛柠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那个令人窒息的角落爬了起来，也顾不得拍打裙摆上沾染的灰尘，低着头，用尽生平最快的速度——却又不敢显得太突兀——逃离了那片是非之地。她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背上，有嫡姐薛明珠几乎要喷出火的嫉恨，有其他姐妹的鄙夷和幸灾乐祸，或许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探究。
但她什么都顾不上了。脑子里反复回响着萧珩那句“倒是识趣”，以及系统那句惊悚的“好感度+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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