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苏清染的指尖还残留着谢无情掌心金属化的触感。逃生通道尽头的幽蓝光芒映在她脸上,像是某种冰冷的审判。复制体走在前方,血珠顺着指尖滴落在金属台阶上,发出细小的"嗒嗒"声。
"你以为他真是为你赎罪?"复制体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十年前那场大火,他烧毁的根本不是实验记录。"
苏清染的心跳漏了一拍。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气味,不知是谢无情金属化时产生的余烬,还是记忆深处那场大火的残留。复制体伸手触碰她胸口的金纹,冰冷的指尖让她想起谢无情最后一次替她换药时的温度。
"冷玄策给的选择从来只有一个。"复制体的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成为容器,或者被销毁。你觉得现在的挣扎,和当年蜷缩在培养舱里的我,有什么分别?"
逃生通道的墙壁突然开始震动,细碎的尘埃簌簌落下。倒计时依然在继续,00:14:00的字样在黑暗中格外刺眼。复制体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苏清染看不懂的情绪,就像当年透过实验室的玻璃,看到自己躺在培养液中的那个瞬间。
三人走进核心舱室,幽蓝的光线从天花板上垂落的管道缝隙间洒下。操作台布满灰尘,终端设备休眠已久,墙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编号与实验日志。空气里漂浮着金属与烧焦电路混合的味道。
"你还记得桃核吗?"谢无情的声音突然从外部传来,带着金属化的回音,"她说过,活下去,为了你自己。"
复制体冷笑反问:"现在你该明白了吧?你以为他是赎罪,其实只是执行命令。十年前他奉命销毁失败品,却私藏了你这个残次品。"
苏清染踉跄后退,撞到操作台。屏幕亮起,显示谢无情与冷玄策的对话记录:"若她觉醒失败,亲手销毁。""我需要更多时间。"
"如果我是容器,"她咬牙质问,"那我为何会逃?为何要反抗系统?"
"因为你失败了,不止一次。"复制体走上前,"每次觉醒失败,他们就重置你的记忆,直到这次......"
胸口的金纹剧烈震动,体内的力量开始失控。复制体趁机夺走她颈间的玉佩,按在控制台上。警报声响彻整个舱室,红光闪烁,金属闸门开始降落。
"别相信她!"谢无情的声音再次响起,"那是假的!你是独立的个体!"
苏清染的记忆翻涌而出。雪夜牵手的温度,机械义眼中跳动的红光,还有谢无情说过的每一句话。她强行压制金纹,扑向复制体夺回玉佩。系统全面警报,核心舱进入紧急封锁状态。
倒计时归零前最后30秒,舱门缓缓闭合。复制体被困在内,眼中闪过复杂神色。苏清染站在门外,泪光闪烁却不再回头。
回忆片段闪现:实验室玻璃外的自己,雪夜中紧握的手,还有谢无情机械腿刮出的火星。最后一滴血珠落在金属台阶上,消失在闭合的舱门后。
\[未完待续\]舱门闭合的瞬间,警报声戛然而止。苏清染的手指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掌心残留着玉佩冰凉的触感。复制体最后的表情凝固在她脑海中——不是愤怒或得意,而是一种近乎悲哀的平静。
"你做得对。"
谢无情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苏清染猛地抬头,看到通风管道里闪过一道金属光泽。他正在靠近,但脚步声异常凌乱,像是某种精密机械突然失了准头。
"桃核是谁?"她问出口才意识到自己早已知道答案。那枚玉佩贴着胸口发烫,仿佛要将某个被封存的记忆烧穿。
"是你给我的名字。"谢无情从阴影中走出来,半边脸还残留着金属化的纹路,"那天大火烧起来的时候,你抓着我的手说'活下去,为了你自己'。"
操作台突然亮起微弱的蓝光,墙上的编号开始闪烁。苏清染后退半步,看着那些数字如活物般游走重组。某个画面在她眼前闪现:玻璃培养舱内漂浮的人形,窗外倒映着无数个自己。
"冷玄策要的从来不是容器。"谢无情的声音变得异常清晰,仿佛就在耳边,"而是钥匙。"
金属闸门发出细微的震动,复制体被困的舱室传来撞击声。苏清染下意识按住胸口,金纹的温度正在升高。谢无情抬起机械臂,指尖泛起淡蓝色的光晕。
"现在该做个选择了。"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要么跟着我离开,要么回去拿回属于你的记忆。"
通风管道的震动越来越剧烈,细小的螺丝开始脱落。苏清染望着通道尽头逐渐蔓延的火光,突然想起那个雪夜——谢无情的机械腿在地面刮出火星,他握住她的手说:"这次不会丢下你了。"
而现在,她必须做出选择。
金属闸门突然裂开一道缝隙,复制体苍白的脸浮现出来:"你以为他是来救你的?"她的嘴角渗出血迹,"十年前他就该执行销毁程序,现在不过是来回收失控品。"
谢无情的机械眼突然迸出红光,整条手臂完全金属化。苏清染闻到了熟悉的焦糊味,就像那个改变一切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