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通道的金属台阶在脚下发出清脆的回响。苏清染的脚步忽然停住，指尖还残留着玉佩最后的温度。谢无情从通风管道跃下时带起一阵金属摩擦声，此刻正站在她身后两步远的位置。
"你相信她说的话吗？"她没回头，声音混在通风管道的震动声里。
谢无情没有回答。他的机械腿在地面刮出火星，像是那个雪夜里的场景重演。苏清染记得那晚他握住自己的手说"这次不会丢下你了"，现在想来，或许那句话本就带着某种目的。
操作台的蓝光忽明忽暗，墙上的编号开始重组排列。某个画面突然闪现：玻璃培养舱内漂浮的人形，窗外倒映着无数个自己。谢无情的手指在控制台上快速滑动，金属化的纹路蔓延到脖颈。
"冷玄策要的从来不是容器。"他的声音异常清晰，仿佛就在耳边，"而是钥匙。"
金属闸门突然裂开一道缝隙，复制体苍白的脸浮现出来："你以为他是来救你的？"她的嘴角渗出血迹，"十年前他就该执行销毁程序，现在不过是来回收失控品。"
谢无情的机械眼突然迸出红光，整条手臂完全金属化。苏清染闻到了熟悉的焦糊味，就像那个改变一切的夜晚。她下意识按住胸口，金纹的温度正在升高。
"现在该做个选择了。"谢无情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要么跟着我离开，要么回去拿回属于你的记忆。"
通风管道的震动越来越剧烈，细小的螺丝开始脱落。苏清染望着通道尽头逐渐蔓延的火光，突然想起那个雪夜——谢无情的机械腿在地面刮出火星，他握住她的手说："这次不会丢下你了。"
而现在，她必须做出选择。
逃生通道尽头的幽蓝光芒映在两人身上。复制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以为他是赎罪？其实只是执行命令。十年前他奉命销毁失败品，却私藏了你这个残次品。"
苏清染的心跳漏了一拍。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气味，不知是谢无情金属化时产生的余烬，还是记忆深处那场大火的残留。复制体伸手触碰她胸口的金纹，冰冷的指尖让她想起谢无情最后一次替她换药时的温度。
"冷玄策给的选择从来只有一个。"复制体的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成为容器，或者被销毁。你觉得现在的挣扎，和当年蜷缩在培养舱里的我，有什么分别？"
逃生通道的墙壁突然开始震动，细碎的尘埃簌簌落下。倒计时依然在继续，00:14:00的字样在黑暗中格外刺眼。复制体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苏清染看不懂的情绪，就像当年透过实验室的玻璃，看到自己躺在培养液中的那个瞬间。
三人走进核心舱室，幽蓝的光线从天花板上垂落的管道缝隙间洒下。操作台布满灰尘，终端设备休眠已久，墙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编号与实验日志。空气里漂浮着金属与烧焦电路混合的味道。
"你还记得桃核吗？"谢无情的声音突然从外部传来，带着金属化的回音，"她说过，活下去，为了你自己。"
复制体冷笑反问："现在你该明白了吧？你以为他是赎罪，其实只是执行命令。十年前他奉命销毁失败品，却私藏了你这个残次品。"
苏清染踉跄后退，撞到操作台。屏幕亮起，显示谢无情与冷玄策的对话记录："若她觉醒失败，亲手销毁。""我需要更多时间。""如果我是容器，"她咬牙质问，"那我为何会逃？为何要反抗系统？""因为你失败了，不止一次。"复制体走上前，"每次觉醒失败，他们就重置你的记忆，直到这次......"
逃生通道的尽头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苏清染最后望向舱门方向，听见复制体低语："钥匙……也会锈死。"
转身跟随谢无情踏入逃生通道，身后传来金属扭曲的巨响。最后一滴血珠落在金属台阶上，消失在幽蓝的光芒中。\[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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