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染的指尖触到金属门内侧的纹路,金纹突然暴涨,像是要撕裂她的皮肤。她咬紧牙关,掌心贴着冰凉的金属表面,纹路与胸口的金纹产生共鸣,发出嗡嗡的震颤声。
谢无情踉跄着站起,机械腿在地面拖出长长的划痕,齿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的机械义眼不断闪烁,显示着大量警告信息。他伸手想拉住苏清染,却因动作过猛,整条机械腿彻底报废,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金属膝盖在地面刮出火星。
“你撑得住吗?”苏清染回头看了他一眼,声音低哑。
“继续往前。”谢无情咬牙说道,伸手扶住墙壁,“系统就在前面。”
他们穿过一道布满数据接口的拱门,墙壁上的显示屏突然亮起,无数人影在画面中闪现: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戴镣铐的少女、还有……抱着婴儿的谢无情。
“002号实验体确认回归。”电子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记忆融合进度:73%。”
谢无情突然攥紧拳头,机械手臂爆出电火花,右眼的扫描界面疯狂跳动。“系统在入侵我的主控模块。”他咬牙说,“给我三分钟,我能切断信号源。”
“不行。”苏清染按住他颤抖的手臂,“你的备用电源撑不过一分钟。”
谢无情扯开破损的衣领,露出脖颈下方的接口。“那就把我插进去。作为交换条件,他们不会伤害你。”
“然后让你变成他们的傀儡?”苏清染冷笑一声,拽着他往走廊深处走,“想都别想。”
警报声骤然炸响。天花板开始坠落碎石,红光闪烁中,数十个机械蜘蛛从通风管道涌出。
谢无情甩开她的手转身迎敌,刀刃劈开金属外壳的声响此起彼伏。“快跑!”他大喊,机械腿在地面蹬出深深的凹痕。
苏清染却往相反方向冲去。她的金纹此刻如同活物,在皮肤下游走,指引她来到一扇刻满电路纹路的门前。指尖刚触到门把,整面墙突然亮起蓝光。
“身份验证通过。”电子音响起的同时,门内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谢无情的机械义眼捕捉到画面:培养舱里躺着个和苏清染一模一样的人,胸口没有金纹,脖颈有编号002的烙印。
“这就是真相。”他的机械手指深深掐进掌心,金属与金属碰撞出火星。
苏清染推开金属门,蓝光洒在她脸上,映得她的脸色愈发苍白。她一步步走近培养舱,心跳如擂鼓。那具身体静静地躺在那里,闭着眼睛,呼吸微弱,却真实存在。
“你一直都知道,对吧?”她低声问道,声音沙哑,“我不过是个容器。”
“不是。”谢无情艰难地挪动着残破的机械腿,终于走到她身后,“你有自己的选择,有你自己的意志。”
\[未完待续\]穹顶塌陷的瞬间,谢无情的身体突然金属化冻结。苏清染的手指死死扣住他冰冷的掌心,碎石砸在肩头也浑然不觉。无数机械触手缠绕着回收者从裂缝涌入,那些银灰色的金属躯体动作整齐划一,如同被丝线操控的木偶。
"快走!"谢无情的声音从金属化的喉管里挤出,带着诡异的电子杂音。他的机械右眼红光忽明忽暗,像是即将熄灭的星辰。
苏清染却把手指更深地陷入他掌心。温热的血正从两人交握的指缝间渗出,混合着金属碎屑在地面蜿蜒成诡异的纹路。那些纹路与她胸口的金纹产生共鸣,仿佛某种古老的密码正在苏醒。
回收者的金属关节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整齐的脚步声在逼近。最前方的那个回收者抬起手臂,暗红色的能量光束正在凝聚。就在这时,逃生通道的指示灯突然亮起,刺眼的绿色光芒划破控制室的混乱。
"跟我来!"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苏清染猛地回头,看到复制体正倚在培养舱区的入口处。她的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胸口的伤口还在渗血,但那双眼睛里闪烁着某种熟悉的倔强。
谢无情的手掌开始完全金属化,冰冷的触感让苏清染想起童年时那个雪夜。那时他也是这样握着她的手,在漫天飞雪中走了整整十里山路。此刻他的嘴唇艰难地翕动:"桃核...别回头看..."
话音未落,整条右臂就彻底变成了冰冷的金属。苏清染感觉到掌心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却依然不愿松开。直到复制体拽住她的另一只手,三人踉跄着冲向逃生通道。
身后的机械蜘蛛撞碎了最后的屏障,无数触手疯狂挥舞。谢无情的身体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电弧,金属化的程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在彻底失去行动能力前,他用最后的力气将苏清染推向通道深处。
"系统重启倒计时00:14:30。"冰冷的电子音在逃生通道内回荡。复制体捂着胸口的伤口走在前方,血珠顺着指尖滴落在金属台阶上,发出细小的"嗒嗒"声。苏清染回头望去,只能看到无数机械触手将谢无情的身体卷入黑暗。
通道尽头透出幽蓝的光,映得复制体的脸庞忽明忽暗。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你以为他真是为你赎罪?十年前那场大火,他烧毁的根本不是实验记录。"
苏清染的心跳漏了一拍。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气味,不知是谢无情金属化时产生的余烬,还是记忆深处那场大火的残留。复制体伸手触碰她胸口的金纹,冰冷的指尖让她想起谢无情最后一次替她换药时的温度。
"冷玄策给的选择从来只有一个。"复制体的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成为容器,或者被销毁。你觉得现在的挣扎,和当年蜷缩在培养舱里的我,有什么分别?"
逃生通道的墙壁突然开始震动,细碎的尘埃簌簌落下。倒计时依然在继续,00:14:00的字样在黑暗中格外刺眼。复制体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苏清染看不懂的情绪,就像当年透过实验室的玻璃,看到自己躺在培养液中的那个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