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雪水顺着屋檐滴在苏清染的额头上，她睁开眼时，第一反应是自己还在那片燃烧的城池里。金纹像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连睫毛都染成了诡异的暗金色。她看见玄衣女子站在对面，手里攥着同样的玉佩。

"你以为自己是苏清染？"女子冷笑，"不过是承载记忆的容器罢了。"

苏清染的指尖掐进掌心："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我算什么？"

"棋子。"女子将玉佩按进少女锁骨间的印记，"永远只是棋子。冷玄策需要你开启玉佩封印......"

剧痛从胸口炸开，苏清染猛地抽气，眼前的画面碎成千万片。她跌坐在潮湿的木板地上，鼻腔里全是血腥味和焦木的气息。火堆摇曳着，映出角落里蜷缩的身影。

谢无情靠在墙边，绷带渗出的血迹蜿蜒到她脚边。他左腿的伤口崩裂了，呼吸又急又浅。

记忆突然闪回。那个面具男最后吐出"钥匙"这个词，手指抠进她手腕。她扯开对方衣襟，锁骨处烙着和自己相似的金纹。玉佩内部果然有金色纹路流动，和她的印记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她喃喃自语，抓起地上的匕首。

谢无情眼皮动了动，但没有醒来。他的刀斜插在身边，刀柄上还沾着蓝血。

苏清染盯着那把刀，突然想起回收者说过的话——"他们想要的东西"。她摸了摸自己锁骨下方的印记，指尖发烫。谢无情说玉佩是他们的弱点，可为什么和她的印记完全吻合？

风雪呼啸着灌进破窗，她起身走到谢无情面前。男人的脸在火光下显得格外苍白，眉心紧蹙，像是在梦里也在承受痛苦。

"谢将军。"她蹲下来，匕首抵住他的喉结，"玉佩的秘密，是不是该告诉我了？"

谢无情猛然睁眼，瞳孔里闪过一丝惊诧，但很快恢复平静。他没有挣扎，任由冰冷的金属贴着皮肤滑动。

"你想知道什么？"他声音沙哑。

"为什么我的印记和他们的玉佩一模一样？"苏清染加重力道，"谢将军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刚才那个回收者，他身上的金纹和我的完全相同。"

火堆噼啪作响，谢无情的目光落在她泛着金光的眼角："你现在的样子，不正是想让冷玄策看笑话吗？"

"你怎么知道他在看？你怎么会知道？"苏清染突然失控，匕首划过他的脖颈，留下一道血痕。

谢无情终于出手，刀柄格挡开致命一击。他动作迟缓，显然伤势比表现出来的更重。苏清染趁机翻身跃起，短剑已经横在他胸前。

"十年前救你时，你说过'要活下去'。"谢无情突然开口，声音低沉，"现在食言了？"

苏清染的手抖了一下。记忆中浮现出模糊的画面——浓烟滚滚，一个高大的身影将她抱离火场。那时她很小，浑身都是灼伤，却记得那人身上淡淡的松木香。

"那是谁？"她咬牙问道。

"你。"谢无情喘着气，"或者说，另一个你。"

苏清染突然笑了，笑得凄厉："所以我是替身？是某个早已死去之人的复制品？谢将军保护的，究竟是我还是那个记忆中的幻影？"

"你是苏清染。"谢无情艰难地坐直身体，"不是谁的工具。"

话音未落，苏清染已经扑上来。这一次她用尽全力，想要撕裂眼前的男人。谢无情始终没有真正还手，只是用刀柄格挡她的攻击。

鲜血从他手臂的伤口渗出，滴在地板上，绽开一朵朵红梅。苏清染的匕首划过他的肩膀，他闷哼一声，却依然没有反击。

"够了！"他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你现在这样，和那些被系统控制的回收者有什么区别？"

苏清染愣住了。她看着自己泛着金光的手指，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快要被系统侵蚀。那些金纹正在吞噬她的意识，让她变得和回收者一样疯狂。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体内的力量开始躁动，像无数蚂蚁在啃噬神经。她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

"帮我......"她声音颤抖，"帮我压制它。"

谢无情没有犹豫，立刻握住她的手。他的体温透过皮肤传来，让她稍微安定。两人并肩而坐，任由金纹在体内肆虐。

"当年在火场里，你说过要活下去。"谢无情轻声说，"现在，我陪你一起。"

苏清染感受到一股暖流从掌心传来，是谢无情的真气。他将自己的力量注入她体内，帮助她对抗系统的侵蚀。

疼痛越来越剧烈，她几乎要昏厥。但她知道，如果现在放弃，就会变成和回收者一样的怪物。

"撕开它。"谢无情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用你的意志撕开金纹。"

她照做了。用尽全身力气，将那些诡异的纹路撕裂。剧痛让她发出惨叫，血液从眼角流出，浸湿了衣襟。

当一切结束时，她发现自己倒在地上，谢无情正用绷带包扎她的左眼。

"怎么样？"他问。

苏清染试着睁开右眼，视线模糊。她抬起手摸了摸左眼，那里已经失去知觉。

"我瞎了一只眼。"她苦笑。

谢无情将什么东西放在她掌心："但你赢了。"

是玉佩。在火光下，它表面浮现出新的密文，指向一个具体的位置。

"冷玄策在那里。"谢无情说，"我们去找他。"

苏清染点点头，将玉佩收好。她抚摸着左眼的绷带，心里清楚，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

远处传来齿轮声，像是某种机械生物在雪地里奔跑。谢无情起身检查武器，苏清染也站了起来。

风雪渐停，黎明即将来临。

\[未完待续\]破木屋外传来雪粒敲打窗棂的细响，火堆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壁上。苏清染的手指蜷缩起来，指甲陷进掌心的旧伤。谢无情握着刀柄，腕骨因用力而凸起。

"你刚才叫我什么？"她盯着男人额角的冷汗，声音发涩。

谢无情松开刀柄，任由它落回地面："十年前救你时，你说过要活下去。"

火光在他脸上跳跃。苏清染忽然想起什么——燃烧的街道尽头，有人将她抱离火场。那人身上有淡淡的松木香，和此刻谢无情的气息一模一样。

她踉跄后退，后背撞上结霜的木墙："所以你是故意接近我的？保护我，是为冷玄策铺路？"

"不是。"谢无情的声音像淬了冰，"我是来带你离开的。"

"离开？"她扯出冷笑，金纹蔓延至耳后，"和当年一样逃命？躲到下个城池，再让我看着你被人剖开胸膛？"

谢无情瞳孔微缩。他终于站起身，跛着左腿朝她走近："那年在火场，你浑身是伤还攥着我的衣襟。现在倒好，真刀真枪地捅我。"

苏清染举起匕首，却发现手臂不听使唤。金纹顺着血管爬向心脏，她的呼吸开始紊乱。谢无情突然扑上来，将她按倒在满是血渍的地板上。

"别动。"他单手压制住她的挣扎，另一只手探向她颈侧，"系统正在吞噬你的意识。"

"放开！"她咬破舌尖，血腥味弥漫口腔。金纹开始灼烧神经，视野里浮现出无数黑点。

谢无情的手掌贴上她跳动的太阳穴："看着我。"他的指腹擦过她渗血的眼角，"你还记得那个雨天吗？你在驿站外淋得透湿，非要等我把马喂饱才肯进门。"

"胡说......"她喘息着挣扎，却无法移开视线。

"你说雨水比药汤好喝。"他收紧手臂，声音沉稳得可怕，"我说你疯了，你就往我怀里钻。"

记忆突然翻涌。潮湿的青石板路、沾着草屑的缰绳、还有落在她发顶的那只带着茧子的手。苏清染的匕首哐当落地，金纹在皮肤下剧烈扭动。

"帮我......"她抓住他的衣襟，指甲抠进布料，"帮我撕开它。"

谢无情立刻握住她的手，将自己的脉搏压在她腕间。两人跌坐在血迹斑斑的地板上，任由金纹在体内肆虐。他一边输送内力，一边低声说："撑住。那年你能活下来，这次也行。"

剧痛让她几乎昏厥。苏清染咬破嘴唇，用牙齿撕扯自己的下唇。温热的液体滑入喉管，她嘶声问："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你就是你要活下去的理由。"谢无情的手掌始终没有松开，"十年前是，现在也是。"

金纹突然暴起，沿着她的眼球蔓延。苏清染发出凄厉的惨叫，十指深深抠进地板。她感觉到某种东西在撕裂她的意识，像一把钝刀在剜她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