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裹着咸腥味扑面而来,墨璃蹲在 crates 后面,手指死死扣住刀柄。我盯着她脖颈处微微渗汗的痕迹,压低声音问:“你到底还藏了多少事?”
她没回头,睫毛在月光下抖了一下:“现在说这些,只会害死我们。”
我扯住她手腕,指腹摸到脉搏跳得厉害:“那你刚才在码头,为什么犹豫了?”
她猛地甩开我:“别逼我。”船舱里霉味刺鼻,她压着我滚到角落,发丝扫过我耳根。
“别出声。”她嘴唇贴着我耳廓,温热气息混着铁锈味。
外面脚步声停在舱门前,火把光从缝隙漏进来。
她手指慢慢松开我手腕,却忽然皱眉按住我手背——
“血。”她盯着我袖口裂口,月光下血珠正顺着木板蜿蜒成线。我屏住呼吸翻开账册,指尖划过一行行蝇头小字:“三月七日,赵无极提走五瓶‘血魂丹’……”墨璃忽然拽住我衣袖,她面前的古册封皮泛着幽蓝冷光,锁链声就从那底下传来。她手指抚过“寒渊”二字,书脊竟嵌着半枚暗红玉牌——和刺客尸体上搜到的一模一样。我盯着那半枚玉牌,喉咙发紧:“这怎么会在这?”墨璃没说话,只是将手指按在“寒渊”二字上,锁链声突然变响,像是被惊动了什么。她猛地掀开书页,一股阴冷气息扑面而来,夹页里藏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名——落霞山。我皱眉:“这是哪?”墨璃眼神微变,低声说:“影阁禁地。”我心头一跳,正想再问,她却已经合上书,拉着我往后退:“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外面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而且比刚才更急。我盯着她手腕上若隐若现的铜牌,压低声音:“你到底是谁?”墨璃睫毛颤了颤,目光扫过门外晃动的火光:“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拉着我闪到阴影里,呼吸轻得像猫。我咬牙攥紧她袖口:“可你明明……”话没说完就被她捂住嘴,她指尖冰凉,眼神却烫人:“信我一次。”我们贴着墙根挪到铁门前,她掏出一柄短刃撬锁,动作利落却透着几分急躁。门缝里飘出腐朽气息,她忽然低声说:“我曾经是他们的人,但现在只想救你。”我心头一震,正要开口,她已经推门而入。霉味扑面而来,架子上密密麻麻摆着兽粮罐子,最里头那扇暗门正在缓缓合拢。我一把拽住她手腕:“等等。”她回头,月光在她眉骨上划出一道冷光。我说:“带够兽粮。”她扯开嘴角,从腰间解下个沉甸甸的布袋。霉味更浓了,暗门后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她摸出火折子咬在嘴里,拉着我钻进夹道。石壁上爬满青苔,脚下一滑就能听见骨头磕在石阶上的闷响。她忽然停下,火光映出半截残破的旗幡——影阁的蛇纹徽记。我伸手想碰那旗角,她猛地拍开我手:“别碰。”话音刚落,头顶传来木板吱呀声。她把我推进墙缝,自己贴上来时,我闻到她发间淡淡的硫磺味。头顶有两人脚步交错,压着嗓子说:“赵公子交代,今晚必须处理干净。”另个声音笑:“那小子还蒙在鼓里呢。”火把光影晃过我们头顶,墨璃的手指一直扣在我腕子上,像要把脉搏捏碎。等脚步声远了,她才松开我,指尖在掌心写了三个字:落霞山。我盯着她手腕内侧新结的痂,那是血魂丹留下的痕迹。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新愈的刀疤:“这是救你的证据。”我喉咙发紧,她已经转身掀开暗格:“到了。”霉味混着血腥扑面而来,架子上堆满染血的兽粮罐子,最里头躺着本泛黄册子,封皮印着“寒渊”二字。我瞳孔一缩,那御兽师满脸血污,正死死盯着我们手里的册子。墨璃突然拽着我往后退:“快走!”可暗门已经被震碎的木板堵死,御兽师染血的手掌抓向墨璃手腕时,我抄起兽粮罐子砸过去。罐子碎裂瞬间,他竟像野兽般扑向那些沾血的兽粮,喉咙里发出饥渴的低吼。墨璃咬牙从布袋里掏出新的兽粮撒在地上,趁着御兽师分神,她拽着我翻身爬上石架。霉味混着血腥气呛得人睁不开眼,她喘着气掀开最顶层的青苔:“躲这。”我刚钻进去就听见外面传来铁链拖地声,混着牙齿磕碰的声响越来越近。林凡的手指深深掐进地板缝,血顺着指节往下淌。墨璃胸口的布料被染成暗红,她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喘息,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扯她的肺。
“挺住!”林凡扯下腰间兽粮罐子,拧开盖子时硫磺味直冲鼻腔。他捏住她下巴灌了两粒丹药,墨璃眼皮颤动,手指死死抠进他手腕。
外面的脚步声更近了,铁链拖地的声响混着黏腻的喘息,像是某种野兽正朝这边爬来。林凡咬牙背起墨璃,她头垂在他肩窝,发丝间还带着硫磺味。
“往那边!”墨璃忽然抬起手臂,指尖指向石架尽头的裂缝。她声音已经哑得听不清,“从……后巷……跑……”
林凡没说话,抱着她翻身跃下石架,脚刚落地就听见身后传来重物砸地的闷响。他不敢回头,抱着她往裂缝处冲。霉味和血腥气扑面而来,墨璃的手慢慢滑下去,最后无力地垂在身侧。
林凡咬紧牙关,一手托着她,一手抽出短刃劈开挡路的木板。裂缝外是条狭窄的夹道,墙上青苔湿滑,尽头隐约透出月光。
“撑住。”他低声说,脚步不停。墨璃没有回应,头靠在他肩上,像睡着了一样。我盯着那行字,指尖发麻。墨璃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溅出的血点在信笺上晕开墨花。她喘着气扯我衣领:“快……烧了……”话音未落,整间仓库突然震颤起来,石架上的罐子噼里啪啦砸在地上。我攥紧信笺塞进怀里,腥臭的风卷着碎木屑往脸上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