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块浸了墨的破布,沉沉压在废墟之上。柒在一片相对完整的空地上燃起篝火,跳跃的火苗映着他冷硬的侧脸,将影子拉得很长。魔刀千刃被他随意地放在身边,刀身偶尔闪过一丝寒光。
白缩在不远处的断墙后,只敢露出半张脸偷偷看他。跟了一整天,她的脚磨出了好几个水泡,银白色的头发上沾满了沙尘,早已没了往日的精致,只剩下狼狈。
“出来。”柒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夜的寂静。
白吓了一跳,迟疑了几秒,才慢吞吞地从墙后走出来,低着头不敢看他。
柒瞥了她一眼,从背包里摸出一块干硬的压缩饼干,随手扔了过去:“拿着。”
饼干砸在白怀里,发出轻微的声响。她愣了愣,抬头看向柒,他已经闭上眼睛靠在石壁上,似乎在闭目养神,侧脸在火光下显得柔和了些许,却依旧没什么表情。
“谢、谢谢……”白小声说,小心翼翼地掰了一小块饼干放进嘴里。干涩的口感剌得喉咙发疼,可她吃得很珍惜——这是柒第一次主动给她东西吃。
她坐在离篝火不远不近的地方,小口小口地啃着饼干,偶尔偷偷抬眼看看柒。他好像真的睡着了,呼吸平稳,眉头却微微蹙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开心的梦。
白看着他紧蹙的眉头,突然想起漫画里说,柒虽然冷血,却总在无人时露出这样的表情,像是在背负着什么沉重的东西。她心里一动,从医疗箱里拿出一小瓶水,想递过去,又怕打扰他,犹豫了半天,还是默默放回了箱子里。
夜渐渐深了,篝火慢慢变小,只剩下几点火星在跳动。白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往火堆边挪了挪。
这时,靠在石壁上的柒忽然动了动。他没有睁开眼,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了,像是在挣扎什么。
白屏住呼吸,看着他。她发现,柒虽然一直表现得冷漠又不耐烦,却始终没有真的对她下杀手。甚至在她跟不上的时候,他的脚步会下意识地放慢;在她差点被碎石绊倒时,他会不动声色地扶一把……这些细微的举动,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她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
柒其实……也不是那么冷血吧?
她正想着,柒突然睁开了眼,黑眸在夜色里亮得惊人,直直地看向她。
白被他看得心头一跳,连忙低下头:“我、我没吵你……”
柒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站起身,往篝火里添了些柴。火苗重新旺起来,暖意驱散了些许寒意。
“离火近点。”他丢下一句话,又坐回了石壁边,却没有再闭上眼睛,而是看着跳动的火苗,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愣了愣,连忙往火堆边挪了挪,几乎能感受到火焰的温度。她偷偷看了柒一眼,发现他的目光虽然落在火苗上,却有些涣散,像是心不在焉。
他在想什么?是在想接下来的路,还是在想那些追杀他的敌人?
白不敢问,只是安静地坐着,感受着身边难得的平静。夜风吹过废墟,发出呜呜的声响,却不再让她觉得害怕。因为她知道,不远处,有一个比所有怪物都要强大的刺客,和她共享着这一小片篝火的温暖。
柒看着跳动的火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魔刀的刀柄。他确实在走神。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身后那个小心翼翼的脚步声,竟成了他判断周遭是否安全的参照。没有那道脚步声时,他甚至会觉得……少了点什么。
这种感觉很陌生,也很危险。刺客本就该孑然一身,任何牵绊都可能成为致命的弱点。
他瞥了一眼缩在火堆边的白,她已经靠着石壁睡着了,银白色的长发垂在肩头,像一捧安静的雪。
柒的眉头皱了皱,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往火堆里又添了些柴。
至少……今晚,让这团火燃得久一点吧。夜色正浓,柒借着篝火的掩护悄然后退,脚步轻得像猫。直到彻底走出那片废墟,确认身后没有那道执着的脚步声,他才松了口气,加快速度消失在夜色里。
“终于清净了。”他低声自语,语气里却没什么轻松的意味。
接下来的半天,柒按原计划搜寻物资。废弃的超市里堆满了腐烂的食物,货架东倒西歪,他动作利落地翻找着能用的东西,魔刀千刃不时出鞘,解决掉几只被声音吸引来的丧尸。一切都和往常一样,高效、冷酷,不带一丝多余的情绪。
可当他靠在断墙上休息,指尖触到背包里那半瓶没动过的清水时,脑海里却莫名闪过白的脸——她递水时紧张得发红的指尖,被风沙吹得干裂的嘴唇,还有那双总是带着点怯意却又异常执拗的杏色眼睛。
“她一个人……”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柒掐断,他皱紧眉头,暗骂自己多事,“死不了。”
话虽如此,心里却像塞进了颗硌人的石子。那女孩连变异鸟都能吓破胆,处理伤口笨手笨脚,走路能被自己的裙摆绊倒……真把她一个人丢在那片废墟,遇到高阶变异生物,怕是连惨叫都来不及。
“我是首席暗影刺客,”柒握紧刀柄,试图用冰冷的理智压下那点异样,“生死与我何干。”
可越是这么想,心里越乱。他想起白追在他身后时,银白色的长发在风沙里飘得像面小旗;想起她笨拙地给他包扎伤口,被血吓得手抖却还是咬着牙不肯停;想起她抱着盒饭,小心翼翼问“能不能一起走”时的样子。
那不是刺客该有的情绪。同情?担忧?这些只会成为弱点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他身上?
柒猛地站起身,魔刀千刃在手里转了个圈,带起一阵冷风。他烦躁地踢开脚边的石块,目光不自觉地望向自己来时的方向。
“废物一个,死了也是活该。”他低声骂了句,脚步却诚实地转了回去。
夜色再次笼罩大地时,柒又出现在那片废墟附近。远远地,他就看见篝火已经灭了,断墙后空荡荡的,没有那道熟悉的身影。
心脏莫名一紧。
他快步走过去,在地上看到了几块散落的饼干碎屑,还有一小滩干涸的银白血迹——那是白的血。
“啧。”柒低咒一声,握紧了刀。果然出事了。
他循着地上隐约的痕迹追了出去,脚步比来时快了数倍。风里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还有一种……属于高阶变异生物的腥气。
“别死了。”他低声说,与其说是祈祷,不如说是警告,“你这条命,是我欠的人情,没我的允许,不准丢。”
月光刺破云层,照亮他冷硬的侧脸。首席暗影刺客从不回头,可这一次,他不仅回头了,还在夜色里,朝着那个他本该抛弃的方向,迈出了不容置疑的脚步。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那点被他斥为“麻烦”的牵绊,早已在他心里,悄悄生了根。废弃的百货大楼里弥漫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白蜷缩在墙角,双手死死抓着被撕碎的裙摆,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三个穿着破烂工装的男人围在她面前,眼神里的贪婪像淬了毒的针。
“小妹妹,别挣扎了。”为首的刀疤脸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在她凌乱的银发和苍白的脸上打转,“谁不知道你是首席暗影刺客身边的人?跟着那样的冷血怪物有什么好?不如跟我们哥几个,保你有口饭吃。”
“我不是……我和他没关系……”白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唇不肯落下。她知道,承认和柒有关系,只会招来更多的麻烦。
“没关系?”另一个瘦猴似的男人嗤笑一声,伸手就要去拽她的头发,“那柒怎么走到哪都带着你?别装了,首席的女人,滋味肯定不一样……”
“别碰我!”白猛地躲开,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躲什么?”刀疤脸逼近一步,伸手就去撕她本就破烂的衣服,“你觉得柒会回来救你?别做梦了!那家伙眼里只有任务和杀戮,怎么可能为了你这种累赘回头?”
布料撕裂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格外刺耳,白绝望地闭上眼,心想这次真的完了。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子,从二楼传来:
“我的人,你们也敢动?”
三个男人的动作瞬间僵住,猛地抬头看向声音来源——二楼的栏杆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黑色的作战服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手里的魔刀千刃折射出骇人的寒芒,正是他们刚才还在嘲笑的首席暗影刺客,柒。
他靠在栏杆上,单手插兜,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却在扫过墙角的白时,骤然紧缩。
白的月白长裙被撕得不成样子,露出的胳膊上有几道清晰的红痕,银白色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那双总是带着怯意的杏色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惊恐和屈辱。
“柒……”她下意识地喊出他的名字,声音细若蚊蚋,却像一根针,狠狠扎进柒的心里。
下一秒,没人看清柒是怎么动的。只听见“唰”的一声,魔刀千刃化作一道流光,刀疤脸还没反应过来,就捂着脖子倒了下去,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涌出。
剩下两个男人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却被瞬间追上的柒一脚一个踹倒在地。他踩着瘦猴的后背,将魔刀的刀尖抵在对方的后脑勺上,眼神红得吓人,像是被触怒的猛兽。
“她说了,别碰她。”柒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毁天灭地的戾气,“你们听不懂?”
瘦猴吓得浑身发抖,语无伦次地求饶:“首、首席饶命!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她是您的人……”
“她的命是我的。”柒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谁敢动她一根头发,我就先杀了谁。”
话音未落,魔刀落下,干脆利落。
大厅里瞬间鸦雀无声,只剩下白压抑的啜泣声。
柒转过身,一步步走向墙角的白。他的眼神依旧冰冷,却在走到她面前时,动作生硬地脱下自己的黑色作战服,披在了她身上。带着他体温的布料裹住瑟瑟发抖的身体,意外地带来了一丝暖意。
“起来。”他的声音缓和了些许,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白愣住了,抬头看着他。这个刚才还对她冷嘲热讽、一心想甩掉她的刺客,此刻却为了她,毫不犹豫地杀了三个人。他的眼神里依旧没有多少温度,可那紧抿的唇线,那微微颤抖的指尖,都在诉说着某种不寻常的情绪。
首席暗影刺客不是只会杀人吗?不是说从不会保护谁吗?
柒见她不动,皱了皱眉,干脆弯腰将她打横抱起。白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他的怀抱很稳,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和阳光晒过的味道,让她莫名想起了出租屋里那个安稳的梦。
“你……”白刚想说话,就被柒打断。
“闭嘴。”他的声音有点闷,“再吵,就把你丢在这里喂丧尸。”
虽然是威胁,语气里却没了之前的杀意。
柒抱着她走出百货大楼,夜色已经褪去,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阳光透过废墟的缝隙照进来,落在他黑色的发梢上,也落在白披着他外套的背影上。
白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突然觉得,或许漫画里的故事,真的不是虚构的。
至少,这个总是说着“别跟着我”的首席暗影刺客,此刻正牢牢地抱着她,走在这危机四伏的末日里,一步都没有松开。被柒打横抱在怀里时,白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脸颊的滚烫和擂鼓般的心跳。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阳光晒过的干燥气息,竟奇异地让人安心。她偷偷抬起头,正好对上柒线条利落的下颌线,阳光落在他绷紧的侧脸上,连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晰。
这是她在出租屋里对着漫画书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被柒这样稳稳地抱着,仿佛拥有了对抗整个世界的勇气。
“你……”白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羞怯,“你有想要保护的人吗?你这么厉害,肯定有的吧?”
柒的脚步顿了顿,低头看了她一眼,黑眸里没什么情绪:“我说过,我是刺客,只会杀人。”
“可是……”白鼓起勇气,手指轻轻攥住他胸前的衣襟,“以后会有的。你会遇到一个人,愿意为她对抗整个世界,哪怕粉身碎骨也没关系。”
她想起漫画里的结局,柒为了那个白衣少女,单枪匹马闯过刺客联盟的重围,魔刀千刃染血,却半步都没有后退。那时候的他,眼里没有了冰冷的杀意,只有不顾一切的执拗。
柒的眉头皱了皱,显然不信她的话,却没再反驳,只是加快了脚步。
白见他不说话,反而得寸进尺起来。她把脸往他胸口蹭了蹭,像只贪恋温暖的小猫,银白色的长发扫过他的脖颈,带来一阵微痒的触感。
“柒……”她拖长了调子,声音软乎乎的,“你刚才好厉害啊……”
柒的耳根微微泛起一点红,却板着脸闷声道:“闭嘴。”
“我不嘛,”白像没听见似的,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结实的手臂,“你刚才说‘她的命是我的’,是不是有点帅?”
柒的脚步猛地一顿,低头时眼神里带着点无奈的愠怒:“再闹就把你扔下去。”
“你不会的。”白笑得眉眼弯弯,杏色的瞳孔里盛着细碎的阳光,“你要是想扔,早就把我丢在百货大楼了。”
柒被她堵得说不出话,只能闷头往前走,耳根的红色却蔓延得更广了。他这辈子杀过无数人,应对过最诡谲的陷阱,却从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前一秒还吓得瑟瑟发抖,下一秒就能在他怀里撒娇耍赖,像只突然闯进冰原的小兽,带着一身暖阳般的温度,把他常年冰封的心撞出了个小口子。
白见他不说话,只是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心里偷偷乐开了花。她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小声说:“柒,你看,你其实也不是那么冷血嘛。”
柒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麻烦。”
可这声“麻烦”里,却没了之前的不耐,反倒像是带着点无可奈何的纵容。
阳光穿过废墟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柒抱着怀里黏人得像块年糕的白,一步步走在布满碎石的路上,黑色的作战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却稳稳地护着怀里的人,一步都没有晃过。
白偷偷抬眼,看着他紧绷却可靠的侧脸,心里悄悄想:漫画里的柒,大概也是这样抱着那个女孩的吧?
原来被他保护的感觉,是这么好啊。
她把脸埋得更深了些,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个甜甜的弧度。或许末日没那么可怕,或许刺客也没那么冷血——至少此刻,她被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首席暗影刺客抱在怀里,连风沙都变得温柔了。
临时据点是间废弃的诊所,柒正擦拭着魔刀千刃,刀刃上的寒光映得他眼神愈发冷冽。白像只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脚尖几乎要踩到他的鞋跟。
“别跟着我,烦。”柒头也不抬,语气里的不耐烦快要溢出来。
“柒,你就带上我好不好?”白拽住他的衣角,声音软得像棉花糖,“我真的不会拖后腿,还能帮你……”
“我有任务。”柒打断她,收起刀转身就走,“仁至义尽,别再跟着。”
白看着他决绝的背影,脑子突然灵光一闪,快步追上去张开手臂拦住他:“那我们做交易怎么样?”
柒挑眉,眼神里满是嘲讽:“交易?”
“对!”白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你不是需要物资吗?我可以给你提供报酬,你……你只要带我一起走,偶尔保护我一下就行。”
柒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你知道暗影刺客的任务报酬是什么?食物、水晶核、稀有设备……你拿什么跟我交易?”
他说着就要推开她,白却急得喊出声:“我给你吃的!热的!还有药品!就像上次那个盒饭一样的!”
柒的动作猛地顿住。
那盒冒着热气的红烧排骨,带着烟火气的米饭,还有她递水时紧张的眼神,突然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在这只有冰冷罐头和压缩饼干的末日里,那份温热的饭菜,竟成了难得的念想。
他盯着白看了几秒,女孩的银白色长发有些凌乱,脸上还带着点灰尘,可那双杏色的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是笃定了他会答应。
“……你有多少?”柒的声音低沉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松动。
白心里一喜,连忙拍了拍自己那个不起眼的小包:“只要你需要,我随时能拿出来!米饭、炒菜、甚至……甚至还有汤!药品也管够,止血的、消炎的,你上次用的那种解毒膏我也能找到!”
柒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刀柄,眉头微蹙。他当然知道这交易有多荒唐——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怎么可能随时拿出这些稀缺物资?可那顿饭的味道太过真实,真实到让他无法完全拒绝。
更重要的是,他想起了百货大楼里她受惊的样子,想起了她抱着他衣角时的依赖……若是真把她一个人丢下,他恐怕又会像上次那样,走了半路还得回头。
“期限。”柒最终吐出两个字。
白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说:“一个月!不,半个月!先试试行不行?”
柒沉默了几秒,像是在权衡利弊,最后冷冷地哼了一声:“三天。”
“啊?三天太少了吧……”白垮下脸,却在接触到柒“不答应就滚”的眼神时,立刻点头,“好好好!三天就三天!”
柒没再说话,转身走向诊所的角落,背对着她坐下,显然是默认了这桩交易。
白看着他的背影,偷偷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心里乐开了花。三天就三天,只要能留在他身边,总有办法让他延长期限的。
她从包里摸出一小袋刚从出租屋带来的饼干,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放在柒身边:“这个……先付点定金?”
柒瞥了一眼那袋包装完好的饼干,没动,也没拒绝。
白见状,笑嘻嘻地在他旁边坐下,看着窗外的阳光,觉得这末日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至少,她和她的首席暗影刺客,达成了第一笔交易。
而角落里的柒,指尖划过那袋饼干的包装袋,感受着里面酥脆的触感,眉头渐渐舒展了些。
或许……带个会“变”出热饭的累赘,也不是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