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话音卡在喉咙里，看着柒重新抬起的刀，双腿抖得像筛糠，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知道这个冷血的刺客不会轻易动摇，死亡的阴影再次笼罩下来。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地下室的破窗被撞得粉碎，一只翼展近两米的变异鸟扑了进来。它的羽毛像锈蚀的铁片，尖喙闪着寒光，猩红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地上的两人，发出刺耳的嘶鸣。
“啊——！”白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顾得上害怕柒，身体本能地朝离得最近的人扑过去，死死抱住了柒的腰。
柒浑身一僵，低头看着缠在自己身上的“累赘”，眉头拧成了疙瘩。这女人刚才还怕他怕得要死，现在居然敢抱他？荒谬！但不等他推开，变异鸟已经扑到近前，利爪带着腥风抓来。
柒眼神一凛，抱着白的手臂猛地一旋，同时反手挥出魔刀千刃。刀身瞬间分解成无数碎片，像银色的暴雨般射向变异鸟，“噗嗤”几声，那怪物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切割成了碎块，腥臭的血溅了一地。
碎片瞬间回笼，重新凝聚成刀的形状。柒收刀而立，周身的杀气还未散去，低头就对上白惊魂未定的脸。
“解、解决了吗？”白的声音还在发颤，抱着他腰的手却没敢松开。
柒的耐心彻底告罄，冷喝一声：“滚开！”
白这才如梦初醒，猛地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低头一看，自己刚才居然死死抱着人家不放，脸颊瞬间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柒举起魔刀，刀尖直指她的眉心，眼神冰冷：“你到底是谁？”他的声音带着点粤语的腔调，短促而凌厉。
“我、我叫白……”白吓得缩了缩脖子，心脏狂跳，“别杀我，我没有恶意！”
话音刚落，身后的阴影里突然窜出一条长着多个脑袋的变异蛇，张开血盆大口咬向白的后颈。白毫无察觉，还在拼命琢磨怎么保命，柒却已经动了。
几乎是瞬移般的速度，他拽着白的胳膊往旁边一拉，同时魔刀横扫，干脆利落地将变异蛇斩成数段。黑色的血液喷溅在墙壁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白被拽得一个趔趄，站稳后看着地上还在抽搐的蛇尸，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柒，眼睛瞪得溜圆。这就是……首席暗影刺客的实力？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狠得没有一丝犹豫，和漫画里描写的一模一样！
“你到底是谁？”柒再次发问，语气里多了几分探究。这女人穿着古怪的白裙，长得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瓷娃娃，面对丧尸和变异生物时吓得要死，却偏偏敢在他面前做出偷袭、强吻、熊抱这些离谱的事，实在诡异。
白脑子飞速运转，穿越这种事说出来只会被当成疯子，搞不好死得更快。她咬着唇，正想编个理由，却见柒的脸色突然一白，握着刀的手猛地撑住墙壁，身体晃了晃。
“你怎么了？”白下意识地问。
柒没理她，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冷汗，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下一秒，竟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欸？！”白吓了一跳，赶紧冲过去扶住他，才没让他摔在地上。
柒已经失去了意识，眉头还紧紧皱着，脸色苍白得吓人，手里的魔刀千刃“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他的手腕消失了。
白抱着他的肩膀，看着他昏迷的样子，突然想起漫画里的情节——柒似乎偶尔会出现这种莫名的虚弱，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噬。
“原来……是真的……”她喃喃自语，心里五味杂陈。这个刚才还想杀她的刺客，此刻毫无防备地躺在她面前，褪去了所有的冰冷和杀气，倒有了几分脆弱。
地下室里再次安静下来，只有外面隐约的风声。白看着昏迷的柒，又看看周围血腥的环境，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卷入了比想象中更复杂的事情里。
她不能丢下他不管。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连白自己都觉得惊讶。但看着他苍白的脸，她鬼使神差地蹲下身，将那个小小的医疗箱拖到身边，小心翼翼地检查起他的状况来。
末日很危险，这个刺客很危险，但不知为何，守着昏迷的他，白心里反而生出了一丝奇异的安全感——就像漫画里说的那样，只要柒在，好像再大的危险，都能被那把魔刀斩碎。
把柒拖到这间相对完整的废弃仓库时，白已经累得快虚脱了。她瘫坐在地上，看着昏迷中依旧紧蹙眉头的少年，忍不住小声嘀咕：“看着瘦，怎么这么沉……”
仓库里积着厚厚的灰尘，角落里结着蛛网，但至少门窗完好，能挡住外面的风沙和怪物。白喘够了气，才凑到柒身边检查他的伤口——这一看，倒吸了口凉气。
他身上的作战服早已被血浸透，大大小小的伤口布满了后背和手臂，有的是利器划开的深痕，有的是被变异生物抓出的血洞，甚至还有几处伤口泛着诡异的黑紫色，像是中了毒。可他昏迷前居然连哼都没哼一声，仿佛这些伤根本不属于自己。
“真是……不要命了。”白拿出从末日带回来的医疗箱，里面的碘伏和创可贴面对这些伤口，简直是杯水车薪。她看着柒苍白的脸，又摸了摸手腕上那个淡银色的印记，咬了咬牙。
之前情急之下划开伤口就回到了出租屋，看来这印记真的能让她凭意志穿梭两个世界。白从仓库角落找到一块生锈的铁片，犹豫了一下，轻轻在手臂上划了道小口子。
银白的血珠渗出来的瞬间，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再次站稳时，熟悉的霉味扑面而来——她果然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太好了！”白眼睛一亮，立刻翻箱倒柜找药品，可翻遍了整个屋子，只有半瓶碘伏和几卷纱布。她不敢耽搁，抓起钱包就往药店跑。
“酒精、无菌纱布、止血粉、解毒膏……”白在药店里疯狂扫货，结账时看着屏幕上的数字，心疼得抽了抽嘴角。这些药几乎花掉了她一半的积蓄，可一想到柒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她还是咬着牙付了钱。
走出药店，她又拐进快餐店，买了两份盒饭——不知道柒喜欢吃什么，就随便点了两荤一素。拎着沉甸甸的塑料袋往回走时，白摸了摸空空如也的钱包，欲哭无泪：“这下是真的倾家荡产了……柒啊柒，你醒来可千万别再想杀我了……”
再次回到仓库，柒还没醒。白把药品在地上摊开，深吸一口气，看向柒身上的伤口——要处理后背的伤，必须解开他的作战服。
她的脸颊“腾”地一下红了，手指悬在拉链上，半天没敢动。少年的身材隔着衣服都能看出流畅的线条，想必……应该和他那张脸一样出色吧？
“想什么呢！”白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暗骂自己走神，“救人要紧！”
她闭着眼拉开拉链，尽量不去看那些暴露在外的皮肤，可指尖触到他温热的后背时，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柒的后背线条利落，却布满了新旧交错的伤疤，每一道都像是在诉说着一场生死搏杀。
白的动作放得极轻，先用酒精棉清理伤口，碰到那些深可见骨的地方时，昏迷中的柒会下意识地绷紧身体，却始终没醒。白一边给他涂药包扎，一边小声念叨：“首席暗影刺客也不是铁打的啊……受这么多伤，肯定很疼吧……”
她想起漫画里的情节，这个年纪的柒，还没经历后来的背刺，还带着少年人的凌厉和孤勇，不像后来那样满身戾气，却也同样不懂得爱惜自己。
处理完最后一道伤口时，白已经满头大汗。她看着柒包扎得像木乃伊一样的手臂，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原来让冷血刺客变得“接地气”，是这种感觉。
她把盒饭放在旁边，自己则靠着墙壁坐下，看着柒沉睡的脸。窗外的风沙还在呼啸，仓库里却因为多了个人，莫名多了点生气。
白打了个哈欠，连日的疲惫和惊吓涌上来，眼皮越来越沉。她想，就睡一小会儿，等醒了，柒应该就醒了吧？
昏睡前，她仿佛听见柒的呼吸平稳了些，手腕上的印记也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着什么。
或许，来到这个末日，遇到他，也不全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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