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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那看似坚固无比的铜锁，竟如同朽木般，自动弹开了！

姜疏月深吸一口气，缓缓掀开了沉重的樟木箱盖。

一股更加浓郁的、清冽中带着一丝苦涩药香的陈旧气息汹涌而出，瞬间充斥了整个地窖，压过了腐朽的霉味。昏黄的灯光下，箱内的景象展露无遗——

最上面，是一层折叠得整整齐齐、但已经泛黄发脆的素色粗布衣裙，料子普通，洗得发白，带着岁月的痕迹。

衣裙下面，压着几本同样泛黄、边角卷起的线装书册。书页脆弱，墨迹有些晕染，封面没有任何字迹。

而占据箱子大半空间的，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用油纸细心包裹好的、形态各异的草药！有些已经干枯，有些依旧保持着几分鲜活时的色泽，散发着浓郁的、混合着泥土和阳光气息的药香。姜疏月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扫描仪，瞬间扫过：紫背天葵、蛇衔草、七星海棠的根茎、鬼枯藤的干叶…其中几味，赫然是剧毒之物！

在草药和书册的缝隙间，还散落着几样不起眼的小东西：几枚磨得极其光滑、大小不一的骨针；一个巴掌大小、用不知名兽皮缝制的针囊，里面插着几根闪烁着幽蓝光泽的细针；一个拳头大的、黑黢黢的、看不出材质的药鼎；还有几个小巧的、同样黑乎乎的瓷瓶，瓶口用蜡密封得严严实实。

没有金银珠宝，没有绫罗绸缎。

只有这些看似普通，甚至有些寒酸的遗物。

姜疏月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轻轻拂过那叠素色粗布衣裙。布料粗糙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带着一种遥远而陌生的温度。她拿起最上面那本书册，小心翼翼地翻开一页。

昏黄的灯光下，泛黄的纸页上，是娟秀却透着筋骨的小楷。不是医理药方，不是诗词歌赋，而是一页页…制毒、解毒、用毒的详尽心得！从如何萃取七星海棠的汁液而不伤己身，到如何用紫背天葵中和鬼枯藤的烈性，再到如何利用骨针精准刺入人体最隐秘的、可瞬间致残或致死的穴道…字里行间，充满了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剖析和无数次实践磨砺出的精准！

书页的空白处，还有一些更小的、似乎是随手记下的字迹：

“姜府深潭，步步杀机。毒非为害人，只为自保。”

“三夫人赠的胭脂…内有‘朱颜醉’…慢性，损容颜…需以蛇衔草汁每日擦洗…”

“女儿体弱，需强筋骨…‘淬骨方’…药性太烈，再减三分…”

姜疏月的指尖停留在“女儿体弱”那几个字上，久久不动。昏黄的灯光在她低垂的眼睫上投下浓重的阴影，遮住了所有情绪。只有那握着书页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放下书册，拿起那个黑黢黢的药鼎。鼎身冰冷沉重，入手却有种奇异的温润感，像是某种特殊的玉石。鼎内壁刻着极其细微、如同蛛网般的纹路，似乎暗含某种导引热力的阵法。

她又拿起一个黑色小瓷瓶，拔开蜡封。一股极其辛辣、带着强烈刺激性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呛得人几乎流泪。姜疏月却面不改色，凑近瓶口，极其谨慎地嗅了嗅，眼神瞬间锐利如刀。

“牵机引”…见血封喉，无解。

瓶底，用几乎看不见的微小刻痕，标注着名称和极其简略的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