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怪物

他放在被子上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

王橹杰“我以前总做噩梦，但醒来就忘了。这次……好像忘不掉了。”

沈玫的心提了起来。王橹杰的记忆碎片，很可能指向左奇函和张桂源猜测的那个“早期实验阶段”。

沈玫“医生怎么说？”

王橹杰“说可能是高烧和惊吓引发的深层记忆激活，建议我情况稳定后，接受专业的心理干预。”

王橹杰苦笑了一下

王橹杰“他们觉得我疯了，或者……至少是精神出了严重问题。”

沈玫“你没有疯。”

沈玫语气肯定

沈玫“王橹杰，你听我说，有些事情……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

她斟酌着词句，将左奇函和张桂源关于早期概念验证、可能被选为“样本”的猜测，选择性地告诉了他，略去了更多危险的具体人名和猜测。

王橹杰听着，脸色越来越白，手指紧紧攥住了被单。那些模糊的恐惧碎片，似乎突然间有了清晰的脉络和解释，但这解释带来的不是解脱，而是更深、更冰冷的寒意。

王橹杰“所以……我那些噩梦，可能……都是真的？”

他声音发颤

王橹杰“我们……我们都被……”

沈玫“只是猜测 还没有证据。”

沈玫连忙说，看到他眼中急剧攀升的恐惧，有些后悔告诉他这些

沈玫“你别怕，我们现在是安全的。而且，我们正在想办法弄清楚。”

王橹杰“怎么弄清楚？”

王橹杰猛地看向她，眼神里有恐惧，也有一种近乎绝望的急切

王橹杰“沈玫，我脑子里……有时候会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不只是实验室。”

王橹杰“还有……一些符号，一些声音片段，一些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术语……它们在那里，像垃圾一样，清理不掉。”

他痛苦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王橹杰“我觉得自己像个……像个被胡乱拼凑起来的怪物。”

他的自我厌恶和恐惧如此赤裸，让沈玫心头刺痛。她想起自己那份认知报告里的“双轨特征”。他们都在某种程度上，被“改造”或“污染”过。

她伸出手，轻轻覆在他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的手上。他的皮肤很凉，还在微微颤抖。

沈玫“你不是怪物 王橹杰”

沈玫的声音很轻，但很清晰

沈玫“被强加的东西，不是你的本质。就像系统强行塞给我的那些指令和反应，它们不是我。”

沈玫“你感受到的恐惧、痛苦，甚至那些混乱的记忆碎片，是因为你真正的自己在反抗，在试图把这些外来物驱逐出去。”

王橹杰抬起头，眼眶发红，怔怔地看着她。她的手温暖而稳定，那点温度似乎顺着皮肤，一点点渗透进他冰冷混乱的内心。

王橹杰“真的……吗？”

沈玫“真的”

沈玫“我们都需要时间，去分辨，去剥离，去重新认识自己。但这不代表我们就是破碎的，或者……不值得被接纳。”

她的话像是一道微弱却坚定的光，照进了他充满自我怀疑的黑暗里。王橹杰反手握住她的手，力道很大，像是在抓住唯一的浮木。他的手心冰冷而潮湿。

王橹杰“沈玫…我…”

他嘴唇翕动，想说什么，却又哽住。他想说对不起，想说谢谢，想说你别走，想说……很多混乱的、他自己也理不清的情绪。最后，只化为更紧的握力和微微泛红的眼眶。

【王橹杰好感度+20，当前好感度：85/100】**

沈玫任由他握着，没有抽回手。她能感受到他此刻极度的不安和需要。这一刻，没有系统算计，没有剧情强制，只是一个受伤的、恐惧的年轻人，在寻求一点真实的理解和支撑。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规律的轻响。阳光慢慢移动，光栅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将皮肤映得近乎透明。

过了好一会儿，王橹杰的情绪才稍稍平复，松开了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睛。

王橹杰“抱歉……我失态了。”

沈玫“没关系”

沈玫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他冰凉的触感

沈玫“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有什么情况，或者想起什么细节，随时可以联系我。”

王橹杰“你……”

王橹杰犹豫了一下

王橹杰“你还会来看我吗？”

沈玫“会”

沈玫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离开王橹杰的病房，沈玫的心情有些沉重。王橹杰的脆弱和依赖如此明显，而他能提供的关于过去的线索又如此关键且危险。她必须小心处理这层关系，既不能刺激他，又要尽可能获取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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