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函瑞给的银色U盘，像一块烧红的炭，静静躺在沈玫书桌的角落。它太小，太不起眼，却仿佛散发着无形的压力。
沈玫已经盯着它看了十分钟。窗外的夜色浓稠，宿舍里只开了一盏台灯，昏黄的光晕笼罩着这一方书桌。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左奇函和张桂源都提到过，当年“心智穹顶”的资料销毁得非常彻底。那么这个U盘里可能残留的，会是漏网之鱼吗？还是某种陷阱？张函瑞……他真的只是无意中捡到的吗？
最终，好奇心和对答案的渴求压倒了谨慎。她插上U盘，连接到自己那台配置普通、安装了基本防护软件的笔记本电脑上。
U盘指示灯亮起幽蓝的光。屏幕弹出识别窗口，显示盘符，容量不大。里面只有一个文件夹，名称是一串毫无规律的字母数字组合。
沈玫点开文件夹。
里面是十几个音频文件，格式是陈旧的.wav，文件名同样混乱。创建日期显示是七年前。
她的指尖有些冰凉，悬在触摸板上方，停顿了几秒，才点开了第一个文件。
起初是沙沙的电流噪音，持续了十几秒，仿佛穿过遥远的时空。然后，一个略显失真、但能听出是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语气平稳，带着学术报告般的腔调
“……第三批受试者适应性观察记录，编号EC-07至EC-12。初步接触显示，目标个体对预设情感刺激模组的反馈存在显著个体差异。EC-07表现出强烈的抗拒和反向强化倾向，攻击性指标异常升高，建议考虑调整干预策略或纳入‘特殊监管序列’……”
沈玫的呼吸屏住了。EC-07，抗拒，攻击性……是左奇函。他们真的曾被编号，被观察，被试图“干预”。
音频还在继续，切换到另一个声音，更年轻些，像是助手在汇报
“……EC-09对恐惧-服从关联训练的反应符合预期，但记忆抑制效果不稳定，存在梦境渗透现象。EC-11的艺术感知通道异常活跃，情感反馈呈现‘超敏扩散’特征，可能需建立独立的情感缓冲模型……”
一个个冰冷的编号，对应着一个个鲜活的人，和他们被分析、被归类的“特质”。沈玫感到胃里一阵翻搅。这不仅仅是猜测了，这是赤裸裸的记录。
她快速点开下一个文件。这个文件里噪音更大，夹杂着仪器运行的嗡嗡声和模糊的对话片段。
“……孔博士，董事会那边对进展速度不满意……林先生询问，‘种子’的长期稳定性……”
一个模糊但略显严肃的男声回应：
“告诉林先生，神经可塑性的窗口期有限，过度催熟只会导致系统崩溃或……不可预测的异变。我们需要时间观察‘基座’的融合情况……”
基座？是在说她吗？还是泛指他们这些“受试者”？
“……观测协议不能中断，这是保证数据纯净度的关键……”
观测协议！沈玫心头剧震。果然有“观测者”！它是一个协议，一个程序，还是……人？
她颤抖着手点开第三个文件。这个文件的音质更差，断断续续，像是偷录的。
一个陌生的、略带焦急的声音
“……意外……EC-08的生理指标突然崩盘……脑波紊乱……是排异反应？还是载体本身的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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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看对应的都是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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