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返校园的日常，带着一种奇异的割裂感。

沈玫努力让自己沉入学生的身份——上课、记笔记、去图书馆、在食堂吃饭。周围的同学谈论着即将到来的期中考试、新上映的电影、社团活动，那些喧嚣的青春烦恼如此平常，平常到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废弃数据中心冰冷的服务器、医院里左奇函近乎疯狂的眼神、王橹杰躺在病床上的虚弱模样，都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噩梦。

但她知道不是。

系统的碎片偶尔还会在意识边缘闪烁——不是指令，而是某种残存的“感知习惯”。当她走过篮球场，会下意识避开某个方向；当她在图书馆查阅资料，目光会不自觉地在心理学和认知科学的书架区停留更久当有人从身后突然拍她肩膀，她身体的紧绷反应快过思考。

这些残留的本能让她警惕。系统虽然崩毁，但它塑造过的某些神经通路，似乎还未完全抹去。

张桂源给的档案，她仔细研读了每一个字。关于“心智穹顶”研究所的信息很少，公开记录只显示它曾与一中学院合作开展过三年的“跨界情感认知研究”，主要方向是利用技术手段辅助情感识别与社交互动，初衷听起来甚至有些理想主义——帮助有社交障碍的人群。

项目首席研究员孔令的照片是一张模糊的证件照，戴着眼镜，面容普通，眼神平静，看不出任何特别。沈玫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试图从那平静的面容下，挖掘出与“恶女系统”那种冰冷操控感相关的痕迹，却一无所获。

陈浚铭“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陈浚铭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手里拿着两罐温热的牛奶，一罐递给她。

沈玫接过牛奶，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回过神。

沈玫“没什么一些旧资料。”

陈浚铭在她对面坐下，目光扫过档案册封面“校史合作项目”几个字，眉头微蹙。

陈浚铭“又是张桂源给你的？玫玫别太相信他他这个人心思深得很谁知道他帮你查这些是不是另有目的。”

沈玫“我知道。”

沈玫轻轻搅动吸管。

沈玫“但眼下这些线索可能很重要。”

陈浚铭“再重要也不能让你一个人扛”

陈浚铭身体前倾，眼神认真。

陈浚铭“你要是想查什么，告诉我，我陪你一起。”

陈浚铭“打架我可能不如以前系统在的时候那么精准但跑腿盯人查东西我都可以。”

他的话让沈玫心头一暖。陈浚铭的直率和毫无保留的支持，像一道穿透阴霾的阳光，简单却有力她笑了笑。

沈玫“好需要的时候我一定找你。”

陈浚铭立刻露出满足的笑容，像得到奖励的大型犬。

陈浚铭“说定了啊！”

他喝了一大口牛奶，又想起什么。

陈浚铭“对了周末市美术馆有个新展听说挺不错的要不要一起去？换换心情。”

沈玫犹豫了一下。她的确需要从这些沉重的事情中暂时抽离，而且……她想到了陈奕恒。那个用光影和色彩表达关心的少年，或许也会在那里。

沈玫“好啊。”

陈浚铭眼睛一亮

陈浚铭“那我订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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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