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奕恒
陈奕恒“有时候我就在想。”
陈奕恒看着手中的橘子瓣,声音更低了。
陈奕恒“如果……如果没有那个系统,我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总是忍不住想靠近你,又害怕靠近你?”
他的话语里带着一种艺术家特有的敏感和不确定,像一幅未干的油画,色彩暧昧,界限模糊。这突如其来的、带着自我剖析意味的坦白,让沈玫心头微震。她一直以为陈奕恒对她的兴趣,更多是源于“缪斯”般的艺术吸引,却没想到,在他心底,同样有着如此复杂和矛盾的挣扎。
【陈奕恒好感度+7,当前好感度:75/100】**
两人一时无话,只是并肩靠在栏杆上,沉默地吃着橘子。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交织在一起,却又透着一种无形的疏离。
就在这时,沈玫眼角的余光瞥见,花园另一端的阴影里,不知何时,站着一个沉默的身影。
是杨博文。
他手里拿着一本书,似乎只是偶然路过,但沈玫能感觉到,他那平静无波的目光,正落在她和陈奕恒身上。没有审视,没有探究,只是一种……纯粹的观察和确认。当他发现沈玫注意到他时,他并没有移开视线,也没有靠近,只是极其轻微地、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仿佛在说“你没事就好”,然后便转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他的存在和离开都像一阵风,不带任何情绪,却让沈玫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心。在所有人都因为她的“异常”而或疯狂、或痛苦、或挣扎的时候,杨博文似乎始终保持着一种超然的冷静。他的沉默不是冷漠,而是一种更深沉的、建立在理解和距离之上的守护。
【杨博文好感度+5,当前好感度:61/100】**
陈奕恒也看到了杨博文,他撇了撇嘴。
陈奕恒“啧,书呆子还是老样子,神出鬼没的。”
沈玫没有接话。她看着杨博文消失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在面对这场风暴,陈浚铭用炽热的守护,张桂源用冷静的掌控,陈奕恒用强撑的洒脱,杨博文用沉默的观察……而左奇函……
想到左奇函,她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和陈奕恒分开后,沈玫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左奇函的病房外。那扇门依旧紧闭,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坚冰。她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推开。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隔着厚厚的门板,仿佛能感受到里面那个灵魂散发出的、绝望而冰冷的死寂。
她想起他最后一次看她的眼神,那里面没有了疯狂的火焰,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荒芜。那句“也好……”,像最终宣判的丧钟,回荡在她耳边。
是她,用“真相”这把钝刀,亲手将他那片偏执却炽热的情感荒原,彻底碾成了粉末。
一种混合着巨大愧疚和无力回天的悲伤,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着冰凉的门板,仿佛想透过这层阻碍,传递一丝微不足道的歉意,或者……只是确认他还存在。
门内,没有任何回应。
只有一片令人心慌的、绝对的寂静。
沈玫靠在门边的墙壁上,慢慢滑坐到地上,将脸埋进膝盖。
眼泪无声地滑落,不是为了自己那荒诞的“异常”,而是为了那个因为她而彻底破碎的灵魂,为了那份她或许永远无法真正理解、却真实地毁灭了的、过于沉重的爱。
走廊尽头的窗户投下斜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孤独地烙印在光洁的地板上。
而在那扇紧闭的门内,黑暗中,左奇函靠坐在墙角,头深深埋在臂弯里。他没有哭,也没有动,像一尊失去生命的雕塑。只有那微微颤抖的、紧握成拳的指关节,泄露了那死寂之下,或许仍未完全熄灭的、最后一点不甘的余烬。
只是那余烬太微弱,再也无法照亮任何东西,也无法穿透那扇他亲手关上的心门。
一个在门外无声忏悔,一个在门内彻底冰封。
同一片空间,却被分割成两个再也无法交汇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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