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绿茵学院的另一间宿舍。
“……”
贝瑞蜷缩在床上,深蓝色的长发凌乱地铺在枕头上。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深蓝色的眼眸紧闭着,睫毛因为痛苦而不停颤动。
又发作了。
自从那天晚上做了那个噩梦——梦见自己亲手杀死菲尔——之后,她的病情就反复发作。
不是生理上的疾病,而是某种更深层的、能量层面的紊乱。
就像她的身体在抗拒着什么。
就像她的意识在反抗着什么。
……
萨维利站在床边,眼眸中充满了烦躁和担忧。她看着贝瑞痛苦的样子,看着那张总是平静的脸此刻扭曲着极致的痛苦。
“该死。”
萨维利低声咒骂,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这样下去不行。必须回帕拉尼。”
她知道贝瑞需要帕拉尼的能量场来稳定。需要伊赛德斯的帮助来调整。需要离开地球这个让她病情反复的地方——
“……”
萨维利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抱起贝瑞。贝瑞的身体很轻,在她怀里微微颤抖。
“坚持住,贝瑞。”萨维利的声音难得地柔和了一些。
“我们回帕拉尼。回去就好了。”
她抱着贝瑞走出宿舍,来到校园一个隐蔽的角落。暗紫色的能量开始在她指尖凝聚,旋转,形成一个逐渐扩大的能量漩涡。
通往帕拉尼的通道。
……
萨维利深吸一口气,抱着贝瑞踏入了通道。
地球的景象迅速褪色,取而代之的是帕拉尼那片永远被暗紫色云层笼罩的天空,还有那股令人不适的、金属和腐败混合的气味。
她们降落在帕拉尼的一片空地上。
“……”
萨维利抱着贝瑞快步走向宫殿入口,靴子敲击黑曜石地面的声音清脆而急促。
沿途遇到的士兵都恭敬地向她行礼——萨维利和贝瑞是伊赛德斯麾下的黑魔女,在帕拉尼有着不低的地位。
但在经过一队巡逻士兵时,萨维利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听说殿下被关在禁闭室了。”
“真的?为什么?”
“不知道。据说是违抗了桫椤大人的命令。”
“啧,胆子真大。不过殿下那张脸...…桫椤大人应该舍不得重罚吧?”
“谁知道呢。不过梅特大人最近经常去禁闭室,好像在给殿下做‘治疗’。”
“?!”
萨维利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她转过头,橙色眼眸死死盯着那队士兵,声音因为震惊而有些尖锐。
“你们说什么?殿下在帕拉尼?”
……
士兵们被她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领头的士兵恭敬地躬身行礼。
“是的,萨维利大人。殿下三天前被伊赛德斯大人带回来了,现在正关在禁闭室。”
萨维利完全僵住了。
她刚把贝瑞安置好,正想启程回地球,却没想听到了一个这样离谱的消息。
埃里克在帕拉尼。
被关在禁闭室。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她所有的思绪。
她想起了小爱。
想起了她这几天疯狂地寻找埃里克的样子。想起了她眼中不断扩大的担忧和绝望。想起了她一次次缠着陆心岚,问埃里克下落的样子...…
而陆心岚只是摇头,说“不知道”。
但现在看来...…
陆心岚可能真的不知道。
因为埃里克根本不在地球。
他在帕拉尼。
在这个冰冷的、黑暗的、充满了控制和折磨的地方。
“该死..….”
萨维利低声咒骂,拳头不自觉地收紧。
“该死该死该死…...”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愤怒。
不知道为什么会因为埃里克的处境而感到如此强烈的气愤和不适。
她讨厌埃里克。
讨厌那个被桫椤控制的容器,讨厌那个总是冰冷空洞的少年,讨厌他那种令人作呕的美丽和脆弱...…
但她也知道。
知道埃里克和小爱之间发生了什么。知道那个拥抱,那个吻,那些眼泪和“放心”。
知道如果小爱知道了埃里克现在的情况,会是什么反应。
那个笨蛋...…
可能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带路。”萨维利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带我去禁闭室。”
士兵长愣住了。
“但是萨维利大人,没有桫椤大人的许可.…..”
“我说,带路。”萨维利打断他,橙色眼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现在。”
士兵长被她眼中的光芒吓到了。他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