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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触感让我猛地睁开眼。

不是山洞，不是魔宫，是极精致的床帐，带着甜腻的熏香。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从床上轻轻扶了起来。

“三皇女，该起身了，今日要去给凤后请安。”几个穿着宫装的女子轻声细语，手里捧着华丽的衣裙和首饰。

我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轻薄的中衣，又看看铜镜里那张被她们称为“三皇女”的脸——眉眼确实有几分像江沐，但更柔美些，长头发，皮肤白，一看就是娇生惯养。

但我很清楚，我是男的。脑子里属于这个身体的记忆告诉我，我叫江沐，是南烟国凤后唯一的“子嗣”。

凤后多年无女，为了稳固地位，在我出生时便对外宣称生了皇女，让我从小男扮女装。女皇陛下对此毫不知情，一直将我当作女儿疼爱，封我为“安宁皇女”。

而今日，是我那便宜哥哥——麒麟王爷张麒回宫的日子。他是凤后早年收养的孤儿，比我大三岁，封王后便去了偏远的封地，据说性子阴郁，不受宠爱。

我任由宫女们摆布，穿上层层叠叠的繁复女装，梳起发髻，插上珠钗。镜子里的人雌雄莫辨，美丽却陌生。

“皇女真美。”宫女小声赞叹。

我扯了扯嘴角，心里一片混乱。张麒？会是张起灵吗？

请安很无聊。凤后——我这位名义上的“父后”，是个保养得宜、心思深沉的男人。

他拉着我的手，细细叮嘱：“麒儿今日回宫，你虽是皇女，但也要记得，他是你兄长，面上需得恭敬。他性子冷，又多年在外，若有什么不妥帖的，你多担待。”

“儿臣明白。”我垂下眼。

“还有，”凤后声音压低了些，“你男宠吴言，最近收敛些，莫要太招摇。毕竟……你身份特殊。”

吴言？我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个总爱穿浅色衣裳、眉眼温顺的年轻男子形象。他是“我”前两年收的男宠，很得“我”喜欢。

“儿臣知道了。”

从凤后宫中出来，我坐着步辇回自己的“安宁殿”。刚进院子，就看见一个穿着月白长衫的年轻男子等在廊下，正是吴言。他见我回来，立刻迎上来，笑容温软：“殿下回来了。”

“嗯。”我点点头，不太知道该怎么跟这位“男宠”相处。

“听说麒麟王爷午后便到，殿下可要更衣，准备见客？”吴言很自然地扶着我手臂往里走。

“不急。”我说，“吴言，你……陪我走走吧。”

我们走到殿后的花园。这里很安静，我屏退了左右，只剩下我和他。

“吴言，”我看着池塘里的鱼，装作随意地问，“你觉得，我这位王兄，是个怎样的人？”

吴言沉默了一下，才轻声说：“奴婢不敢妄议王爷。只是……听闻王爷在封地，日子并不好过。当年离宫，也是因一些不好的传言。”

“什么传言？”

“说他……并非凤后亲生，血统存疑。还有人说他命硬，克亲。”吴言声音更低了，“所以陛下才让他早早去了封地。”

我皱了皱眉。这听起来，像是有人故意排挤他。

只是，如果他是张起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