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仙魔双方都停下了手，愣愣地看着那四个身份诡异的人以一种极其不雅观但速度奇快的姿势，穿过战场，越过倒塌的宫殿，消失在魔宫后山的乱石林中。

跑了大概一刻钟，确认后面暂时没人追来（可能都还在懵逼），我们才在一个隐蔽的山洞里停下。

张起灵靠在石壁上微微喘息，解雨臣熟练地查看他的伤口，从怀里掏出伤药处理。黑眼镜则在洞口布置了几个简单的遮掩阵法。

我（江沐）背靠石壁，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三人行云流水般的配合，脑子里一团乱麻：“你们……你们到底是谁？张起灵？解雨臣？黑眼镜？还是……别的谁？刚才……刚才你叫我什么？”

张起灵处理完伤口，走到我面前，他的眼神彻底变了，不再是那个冷清克制、一心除魔的仙君，而是另一种我更熟悉的张起灵，只是更添了几分复杂。

不对，不是那个冷清克制、一心除魔的仙君 对我来说更熟悉吗？

“江沐，”他声音有些哑，但很清晰，“我是张起灵。不是你记忆里那个要讨伐你的仙君，是和你一起从丧尸世界过来的那个。他们是解雨臣和黑眼镜，也是从丧尸世界过来的，我们……是一伙的。”

解雨臣点头，虽然还穿着仙气飘飘的衣服，但语气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条理：“我们好像集体穿越，还失忆了，被塞进了这个仙魔世界的身份里。刚才不知道触动了什么，我们三个恢复了记忆，但你还没有。”

黑眼镜凑过来，笑嘻嘻地，但眼神认真：“魔尊大人，您现在可是三界公敌，感觉如何？不过别怕，咱现在是自己人了。虽然你之前作为魔尊时挺能折腾的。”

信息量太大，我CPU都快烧了。我慢慢蹲下来，抱着头：“等等……让我捋捋……我是江沐，我写小说……我穿成吴邪……又穿回来……遇到丧尸……然后你们来了……然后白光……然后我就成了魔尊夜冥，天天想着抢张起灵……”我抬起头，眼神绝望，“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张起灵也蹲下来，平视着我：“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我们现在得想办法回去。回我们自己的世界。”

“怎么回去？”我问，“裂缝？白光？再来一次？”

“不知道。”解雨臣环顾山洞，“但既然能来，就一定有方法能回去。我们得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再从长计议。”

黑眼镜撤掉洞口阵法，看了看外面依旧猩红的月亮和远处魔宫方向隐隐传来的喧哗（是仙魔双方还在懵并开始互相质问）：“这儿不能久留。刚才那一出，估计两边都把我们当叛徒或者疯子了。得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张起灵站起身，向我伸出手：“先离开这里。一起。”

我看着他的手，又看看他，再看看解雨臣和黑眼镜。虽然记忆还没完全回来，但心底那种信任和依赖感却汹涌而出。我抓住他的手，站了起来。

“好，一起。”

我们四人趁着夜色和混乱，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前路未知，回去的方法也毫无头绪，但至少，我们不再是彼此记忆里被设定好的敌人。

仙魔大战的战场上，只留下一群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清状况的仙兵魔将，以及一个关于“正道魁首和魔尊手拉手跑了”的、注定要流传许多年的离谱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