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你去哪？”

“结束这场闹剧。”他说，声音里有种我从未听过的决断。

“我跟你一起去！”

我们冲出寝殿时，外面已经打成一团。仙法魔光乱飞，剑气纵横，不断有人倒下。我和张起灵的出现，让战场出现了片刻的寂静。

魔道这边看到我和张起灵并肩而立都懵了，正道那边看到张起灵和魔尊一起出来也懵了。

“张起灵！你果然投靠了魔道！”一个我不认识的白胡子老道悲愤大喊。

张起灵没理会，他的目光在混乱的战场中搜寻，很快锁定了正在联手对敌的解雨臣和黑眼镜。

他们也看到了张起灵，以及他身边有点狼狈的我。

就在这一刻，异变突生！

一道被战场混乱气息激发的古老残留阵法光芒，恰好扫过我们四人。仿佛一道惊雷在灵魂深处炸响！

张起灵身形一晃，无数画面涌入脑海：狭窄温馨的公寓、煮糊的泡面、便利店外的丧尸、紧握的手、那句“不管在哪个世界，我都会找到你”……他猛地转头，看向身边还抓着他袖子、一脸茫然的“魔尊”。

“江沐！”他脱口而出。

几乎同时，解雨臣和黑眼镜也浑身剧震，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

丧尸、加油站、车厢里的谈话、两个张起灵、还有那个写小说的江沐……

“我靠！”黑眼镜爆了句粗口，“这他妈是哪儿？剧本不对啊！”

解雨臣则迅速环顾四周，当机立断：“别管剧本了！先救人！”

他目光如电，瞬间看清了形势——他们三个恢复了记忆，但江沐（夜冥）显然没有，而且成了众矢之的。

果然，一个杀红了眼的年轻仙门弟子，大概是想着“擒贼先擒王”或者“除魔卫道”，瞅准了“魔尊”正愣神的机会，一道凌厉无比的剑光就朝我后心刺来！那剑光极快，带着必杀的决绝。

我（江沐/夜冥）还沉浸在张起灵那声突如其来的“江沐”带来的震惊和混乱中，根本没反应过来。

“小心！”张起灵瞳孔一缩，想也没想，一把将我狠狠扯到身后，同时挥袖震偏了那道剑光。

但他自己因为动作太急，侧肋被剑风划开了一道口子，白衣瞬间染红。

“师兄！”解雨臣和黑眼镜已经如疾风般掠了过来。

“我没事！”张起灵捂着伤口，语速极快地对还处于呆滞状态的我说：“江沐！跟我们走！”

“啊？去哪？你们……”我看着张起灵流血的伤口，又看看解雨臣和黑眼镜，他们看我的眼神完全变了，不再是看死敌魔尊，而是……看自己人的焦急？

“没时间解释！先离开这！”黑眼镜一手一个符箓砸出去，暂时逼退靠近的几个人，不管仙魔。

解雨臣更直接，一把抓住我另一只胳膊：“得罪了，先走再说！”

张起灵打头，黑眼镜殿后，解雨臣拽着我，四人组成一个奇怪的小队，在混乱的战场上开始……狂奔！

对，就是狂奔！不打架，不施法对轰，就是拨开人群，躲开攻击，朝着魔宫后方人少的地方猛跑。

整个战场，无论是正道修士还是魔道将士，全都看傻了。

“张仙君……和魔尊……跑了？”

“解仙子和黑长老也在跑！”

“他们怎么拉着魔尊跑？”

“是绑架吗？”

“看着不像啊……魔尊好像也没挣扎？”

“那我们还打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