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突然裂开一道口子——不是比喻,是真的裂了,像黑色的布被撕开。
强光从裂缝里涌出来,吞没了我们所有人。没有声音,没有时间感,像掉进了一个没有底的白色深渊。
再醒来时,我躺在一张巨大的床上,帐子是黑色的,绣着金色的龙。头疼得像要裂开,一堆陌生的记忆硬塞进脑子里:魔尊、三界、征战、还有一个穿着白衣总是背对着我的身影。
“尊上,您醒了。”一个穿着黑袍的男人跪在床边,声音发颤。
我坐起来,看着自己身上华丽的黑色袍子,手指修长,但我觉得我的那双手应该是写稿子敲键盘的。
不对,我为什么这样想啊?
记忆很混乱,我是江沐,也是个魔尊,好像叫夜冥。
最要命的是,记忆里我对一个叫张起灵的正道剑仙有着近乎疯狂的执念,发动仙魔大战、搅得三界不宁,好像就是为了把他抢过来关在我这魔宫里。
“现在什么情况?”我揉着太阳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符合“魔尊”该有的样子。
“回尊上,正道那群伪君子又聚集在无妄海对岸,说要讨伐您。”黑袍手下头埋得更低了,“为首的是天衍宗的张起灵仙君,还有他的两个好友,一个姓解,一个姓黑。”
张起灵。这名字让我心脏猛地一跳,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一种……奇怪的熟悉和揪心。但我现在是魔尊,我“应该”恨他入骨,又爱他入骨,反正就是很极端。
“知道了,下去吧。”
我走到巨大的铜镜前,镜子里的人眉眼很锋利,嘴唇很薄,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主。
我试着调动了一下体内的力量,一股阴冷的气流顺着经脉游走——得,还真有魔力。
另一边,无妄海对岸,正道营地。
张起灵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个简朴的竹屋里,穿着白色道袍。脑子里多了一段记忆:他是天衍宗的大师兄,正道魁首,修为高深,肩负着铲除魔尊夜冥、还三界太平的重任。魔尊夜冥阴险狡诈,实力强横,而且……对他有种令人不安的执着。
他走出竹屋,外面两个人正在等他。
一个穿着粉色长衫,容貌极盛,叫解雨臣,是他的师弟。另一个戴着个奇怪的单片水晶镜片,笑嘻嘻的,叫黑眼镜,是客卿长老。三人是至交好友。
“师兄,你感觉如何?”解雨臣问,眉头微蹙,“方才天地异动,大家都有不适。”
张起灵摇头:“无妨。魔尊那边有何动静?”
“探子回报,夜冥醒来后并无异动,但魔宫守卫更加森严了。”黑眼镜摸着下巴,“这家伙到底想干嘛?打了几百年了,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好像……不是真想灭了我们正道,倒像是……”
“像是什么?”解雨臣问。
“像小孩子抢玩具,抢不到就闹脾气。”黑眼镜摊手。
张起灵沉默。他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反驳:不是这样的。
但他抓不住那念头。他看着波涛汹涌的无妄海,对岸是终年笼罩在魔气中的魔域。那个魔尊夜冥……每次战场上见面,对方看他的眼神都复杂得让他心悸,不是恨,是某种滚烫的、绝望的、几乎要把他烧穿的东西。这让他非常烦躁,甚至……有一丝不该有的动摇。
“不能再这样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