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下午两点，他的房东来了电话。他该走了。

“谢谢你的收留。”背起背包，语气平静。

“不客气。”我送他到门口。

他站在门外，看着我：“能再见面吗？”

“当然。”我说。

他点了点头，转身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心里空了一块。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还在那个ABO世界，张起灵抱着我，雪松味包围着我。他在我耳边说：“我会找到你。”

我醒来时，天还没亮。枕头是湿的，我哭了。

接下来的几周，我和张起灵经常见面。我们一起吃饭，一起散步，偶尔去看电影。他话不多，但总在听我说。我跟他讲我写的小说，讲我在咖啡馆遇到的奇葩，讲我对未来的迷茫。他从来不给建议，只是听。

我也渐渐了解了他的一些事。他知道很多奇怪的知识，比如如何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生火，如何在野外辨别方向，如何处理伤口。但他对现代生活的很多常识却不太了解，比如不会用手机支付，不知道流行的网络用语。

有一次，我忍不住问：“你以前是不是住在很偏僻的地方？”

他想了一下：“可以这么说。”

“有多偏僻？”

“没有网络，没有手机信号，只有山和树。”

“你是山里人？”我惊讶。

“算是吧。”

这个解释勉强说得通。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一个月后，发生了一件事。

那天我们去超市买东西，遇到了一个醉汉。醉汉走路不稳，撞到了张起灵。本来没什么，但醉汉开始骂人，骂得很难听。张起灵没理他，拉着我要走。

但醉汉不依不饶，抓住张起灵的胳膊。下一秒，醉汉飞了出去，摔在地上。我没看清张起灵是怎么出手的，动作太快了。

醉汉爬起来，骂骂咧咧地走了。周围的人都看着我们。

“你练过武术？”回去的路上，我问。

“学过一些。”张起灵说。

“一些？”我想起那个流畅的动作，“那可不是一些的水平。”

他没回答。

那天晚上，我在网上搜索张起灵的名字。当然，什么也没找到。没有他的社交媒体，没有他的照片，没有他的任何信息。就好像他是凭空出现的。

我关掉电脑，躺在床上。一个想法在我脑子里越来越清晰：这个张起灵，就是我小说里的张起灵。他穿越过来了。

但怎么可能呢？小说人物怎么能穿越到现实？

除非...那个世界是真实的。或者，两个世界以某种方式连接着。

我拿起手机，给张起灵发微信：“睡了吗？”

“没。”他秒回。

“能问你个问题吗？很严肃的问题。”

“问。”

我打字的手指在颤抖：“你是不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

发送。

我等了很久，他没有回复。十分钟，二十分钟，半小时。我开始后悔，也许我不该问。也许他会觉得我疯了。

一小时后，门铃响了。

我打开门，张起灵站在外面。他看起来像是跑过来的，呼吸有点急。

“你怎么来了？”我问。

“当面回答比较好。”他说。

我们进了屋。他没坐，站着看着我。

“是。”他说，“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

虽然我已经猜到了，但亲耳听到，还是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