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的小手在袖子里攥紧了。
他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他下意识地看向老管家，老管家满脸焦急，却敢怒不敢言。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坐着的张起灵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张起灵拜师，是好事。
堂伯脸上刚露出一丝得色，却听张起灵继续平静地说道
张起灵我们陪他去。
“这……”堂伯愣了一下，“红老爷子那边规矩大，怕是不便太多外人……”
黑眼镜“我们就在门外等。”
黑瞎子接过话头，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
黑眼镜顺便也见识见识这位红老爷子的风采。
黑眼镜雨臣小子，去换身精神点的衣服，咱们这就走。
解雨臣看看张起灵，又看看黑瞎子，再看看一脸紧张的老管家和眼神闪烁的堂波，他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解雨臣（小）好。
莹莹一直安静地坐在旁边，此时也站了起来，走到解雨臣身边，小声但清晰地说
莹莹（小）我也想去。
她不是凑热闹，而是觉得雨臣哥需要有人陪着。
嘻嘻温和地牵起莹莹的手
嘻嘻好，我们一起去。
堂伯看着这阵势，知道拦不住，只好挤出笑容：“那……那我让人备车。”
不多时，一辆黑色的老式轿车载着他们，穿过北京的胡同，来到一处安静的宅院前。
青砖灰墙，门庭并不张扬，却自有一种深宅大院的肃穆感。
通报之后，一个穿着朴素的老人引着解雨臣进去，张起灵四人连同莹莹，果真就安静地等在了垂花门外。
院子里隐隐能听到胡琴和吊嗓子的声音。
等待的时间不长，但对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说，足以紧张万分。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解雨臣出来了，小脸有些发白，但眼睛很亮。
引他出来的老人对他态度颇为客气：“少爷，老先生请您明天开始，每日上午过来学戏。”
解雨臣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回到车上，解雨臣才微微松了口气。黑瞎子拍了拍他的肩
黑眼镜怎么样，那老头凶不凶？
解雨臣（小）红爷爷……很严肃，但说话很和气。
解雨臣（小）他考了我身段和嗓子，还问了我几个字。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
解雨臣（小）他说……说我父亲的事，他很难过。
解雨臣（小）让我好好学，别给解家丢人。
回到解府，堂伯已经走了。
老管家听说拜师顺利，红老爷子亲口应允，也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少爷有了位了不得的师父，忧的是家里这摊子事……
张起灵家里的事，慢慢理。
张起灵从账目开始。
张起灵哪些铺子，哪些人，一项项说。
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让人不由自主信服的力量。
老管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去拿账簿。
黑瞎子对嘻嘻使了个眼色。
嘻嘻会意，牵着莹莹，又拉上呦呦
嘻嘻走，我们去看看你们住的地方，顺便看看还缺什么日用的东西。
解雨臣看着大人们开始忙碌，他犹豫了一下，没有跟去后院，而是走到张起灵旁边，站定了，小声说
解雨臣（小）张叔叔，我能听吗？
张起灵低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移开半步，给他让出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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