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四人便收拾好行李在客栈大堂汇合。
伙计已经开了门，清晨凉爽的空气涌了进来。
黑瞎子打着哈欠，揉了揉脖子
黑眼镜.这木板床睡得我浑身不得劲。
黑眼镜.早点赶路也好，找个大点的城镇换张软和点的床。”
嘻嘻笑着把一个小包袱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还冒着热气的馒头和包子
嘻嘻我刚才去灶间看了看，顺便买了点刚出笼的，大家凑合吃一口再走。
呦呦乖巧地拿起一个馒头，掰开往里夹了点咸菜，先递给了张起灵
呦呦小哥，给你。
张起灵接过，低声说了句
张起灵.谢谢。
四人简单吃了早饭，便迎着晨光离开了悦来客栈。
镇子还没完全苏醒，只有早起的农人和卖菜的小贩零星走在青石板路上。
出了镇子，是一片开阔的田野。
秧苗绿油油的，上面挂着晶莹的露珠。路也变得宽阔平坦起来。
黑瞎子心情似乎不错，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走起路来晃晃悠悠。
他瞥了一眼身旁步伐稳健的张起灵，凑近了些，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黑眼镜.我说，老张，你这突然决定往苗疆去，是那刀……还是那裱画师傅另外跟你说了什么？
张起灵目视前方，脚步不停，过了片刻才回答
张起灵.感觉。
黑眼镜.感觉？
黑瞎子挑了挑眉毛，墨镜下的表情有些玩味
黑眼镜.行吧，你的感觉一向比我们这些俗人瞎琢磨靠谱。
他不再追问，快走两步，又去逗弄呦呦
黑眼镜.小子，昨天学的站桩，腿还酸不酸？
呦呦酸，哥，走路都感觉有点抖。
黑眼镜.正常！
黑瞎子大手一拍他后背，拍得呦呦一个趔趄
黑眼镜.坚持下去，过几天就好了。等你下盘稳了，我再教你点别的。
嘻嘻走在张起灵另一侧，听着身后的对话，嘴角带着笑。
她看了看张起灵的侧脸，轻声问
嘻嘻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又忘记什么？
张起灵微微摇头
张起灵.没有。
他顿了顿，补充道
张起灵.记得昨天的事。
嘻嘻脸上立刻露出放心的神情
嘻嘻那就好。
中午时分，他们在一片河滩边停下休息。
河水清澈见底，能看见鱼儿游来游去。
黑瞎子来了兴致，卷起裤腿就下了水，嚷嚷着要摸两条鱼加餐。
呦呦也兴奋地跟了下去，在水里笨拙地学着黑瞎子的样子摸索。
嘻嘻在岸边找了块干净的大石头坐下，从包里拿出针线，缝补昨天呦呦不小心刮破的衣角。
呦呦吓得不行，越想越不好意思，离得大远就开始喊。
呦呦姐，姐，姐，使不得呀
嘻嘻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示意他不用过来。
呦呦最终还是拗不过嘻嘻，得到了一个完美的衣服（只是呦呦觉得）。
张起灵则坐在她不远处，看着河里嬉闹的两人，目光沉静。
黑眼镜.嘿！看这个！
黑瞎子从水里举起手，手里抓着一条不停扭动的巴掌大的鱼，阳光下鱼鳞闪闪发光。
他得意地朝岸边炫耀。
呦呦在一旁羡慕地叫
呦呦哥，你真厉害！
可惜，没等他得意多久，那鱼猛地一挣，滑不溜手地又掉回了河里，瞬间游得没影了。
黑眼镜.哎呀！
黑瞎子懊恼地叫了一声，逗得岸上的嘻嘻忍不住笑出声来。
最后，他们的午餐还是吃的嘻嘻带的干粮和她在附近采的野果子。
黑瞎子一边啃着饼，一边还不忘吹牛
黑眼镜.刚才那条鱼要不是它耍赖，现在肯定已经在火上烤得喷香了！
呦呦用力点头，对他堂哥的话深信不疑。
休息过后，他们继续赶路。
下午的日头更烈了些，好在偶尔有凉风吹过。
道路两旁开始出现一些低矮的山丘，植被也变得茂密起来。
走着走着，张起灵忽然停下脚步，目光投向路边的一片灌木丛。
嘻嘻也跟着停下，疑惑地看着他。
只见张起灵走过去，拨开灌木，从里面小心地抱出一只小动物。
那是一只灰扑扑的野兔，后腿似乎受了伤，蜷缩在张起灵手里微微发抖。
“怎么了？”黑瞎子和呦呦也凑了过来。
张起灵.腿伤了。
张起灵检查了一下，确定只是扭伤，没有骨折。
他动作熟练地扯了几根韧性好的草茎，又找了两根细直的小树枝，小心翼翼地将野兔受伤的后腿固定好。
呦呦蹲在旁边，看得目不转睛
呦呦小哥，你还会这个？
张起灵.嗯。
张起灵应了一声，把处理好的野兔轻轻放回灌木丛深处阴凉的地方
张起灵.过几天就好了。
做完这一切，他站起身，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往前走。
嘻嘻看着他平静的侧影，心里微微一动。
她快走两步跟上，轻声说
嘻嘻你心肠很好。
张起灵没有回应，但脚步似乎略微放缓，等着她跟上。
黑瞎子在后面看着，用胳膊碰了碰呦呦，压低声音说
黑眼镜.看见没，学着点。本事大不大另说，心正最重要。
呦呦看着张起灵的背影，用力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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