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门，官道上的行人渐渐稀少，两旁是连绵的田野和零星的农舍。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日头开始有些毒了。
呦呦年纪小，体力到底不如另外三个，脚步渐渐慢了下来，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黑瞎子虽然嘴上不说，却注意到了堂弟的吃力。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指着前方不远处一片小树林
黑眼镜走了半天了，腿都僵了。
黑眼镜前头那片树荫看着不错，过去歇歇脚，喝口水。
嘻嘻是得歇歇了，这日头晒得人发晕。
她说着，从随身带着的布包里取出一个水囊，递给张起灵
嘻嘻你先喝点。
张起灵接过，拔开塞子，仰头喝了几口，喉结滚动。
他把水囊递还给嘻嘻，目光扫过微微喘气的呦呦，没说什么，但脚步已经转向了那片树林。
树林不大，但树荫浓密，很是凉爽。
四人找了块平整的草地坐下。嘻嘻把水囊递给呦呦
嘻嘻喝慢点，别呛着。
呦呦确实渴坏了，接过水囊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大口，才长舒一口气，用袖子抹了抹嘴
呦呦谢谢嘻嘻姐。
黑瞎子靠着一棵树干坐下，摘下墨镜，用衣角擦拭着镜片，嘴里也没闲着
黑眼镜.小子，这就累了？以后要走的路还长着呢，得把筋骨练出来。
呦呦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呦呦我知道了，哥。
黑眼镜.光知道没用。
黑瞎子重新戴上墨镜，歪头看向张起灵
黑眼镜.我说老张，你这把刀，看着挺趁手。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不，你教这小子两招基础的？让他强身健体，也省得以后走点路就喊累。
张起灵闻言，看向呦呦。
呦呦也立刻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期待和紧张。
张起灵.基础，是站桩。
张起灵站起身，走到林间一小片空地上，双脚不丁不八地站定，身形沉稳如山
张起灵.这样。
呦呦赶紧跑过去，学着样子摆开姿势，却显得摇摇晃晃。
张起灵走过去，用手拍了拍他的膝盖
张起灵.下沉。
又扶了扶他的肩膀
张起灵.放松，但不能垮。
他的指导非常简洁，几乎没有多余的话。
呦呦努力地调整着，小脸憋得有些红。
嘻嘻看着这一幕，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她从布包里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里面是几块芝麻糖。
她先递了一块给黑瞎子
嘻嘻尝尝，早上在客栈旁边买的。
黑瞎子也不客气，接过就扔进嘴里，含糊地说
黑眼镜.嗯，甜，不错。
嘻嘻又拿了一块，走到张起灵身边，递给他。
张起灵正专注地纠正呦呦的动作，看到递到眼前的糖，愣了一下，还是伸手接了过去，放进嘴里。
嘻嘻怎么样，他学得？
嘻嘻看着呦呦努力的样子，小声问。
张起灵.尚可。
张起灵的目光依旧在呦呦的姿势上，给出了一个在他这里算是肯定的评价。
过了一会儿，张起灵对满头大汗的呦呦说
张起灵.可以了，休息。
呦呦如蒙大赦，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但眼睛里却闪着光。
他看向张起灵，鼓起勇气问
呦呦小哥，我……我以后还能跟你学吗？
张起灵点了点头。
黑瞎子在一旁哈哈一笑
黑眼镜.得，这下你小子算是找到正经师父了。
黑眼镜.以后可得用心学，别给我丢人。
休息够了，四人重新上路。
呦呦虽然还是累，但精神头明显好了很多，跟在张起灵身边，偶尔还会问一两个关于刚才那个姿势的问题。
张起灵话虽少，但都会简短地回答。
日头偏西时，他们到了一个不大的镇子。镇口有家客栈，门口挂着“悦来”的幌子。
黑眼镜.就这儿吧，天快黑了，明天再赶路。
走进客栈，伙计热情地迎上来。
黑瞎子要了两间相邻的上房。伙计领着他们上楼，房间还算干净整洁。
放下简单的行李，黑瞎子伸了个懒腰
黑眼镜.我先去弄点吃的，饿死了。你们收拾一下赶紧下来。
他说着就先下了楼。
嘻嘻我去打点热水上来，大家擦把脸。”
她也转身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张起灵和呦呦。呦呦有些拘谨地站着，偷偷看着张起灵将那把用布重新包好的短刀仔细放在枕头底下。
张起灵放好刀，转过身，看到呦呦还站着，便说
张起灵.坐。
呦呦这才在桌边的凳子上坐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呦呦小哥，我们明天要去哪里？
张起灵在他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凉茶。
张起灵.往南走。
他顿了顿，补充了两个字
张起灵.苗疆。
呦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突然觉得，这条看似漫无目的的路，似乎也有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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