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玦派人去东宫取瓷瓶时，太子府的人却支支吾吾，说瓷瓶昨夜不慎摔碎了。沈清辞听到回报，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敲击：“摔得倒是巧。”她看向萧玦，“看来他们是发现瓷瓶有问题了。”
萧玦眸色沉沉：“那就换个法子。”他转身从书架上抽出一卷西境舆图，摊开在案上，“太子说粮米给了张副将，可张副将三个月前就因通敌罪被收押了——这谎话说得漏洞百出。”他指尖点在舆图上的一处峡谷，“这里是西境最险的黑风谷，上个月蛮族突袭时，粮草正好在这里被劫，时间和太子运粮的日期对得上。”
沈清辞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摸出那支银簪，旋开簪头，里面果然藏着张小字条——是她昨天在东宫墙角捡到的，当时只觉得是废纸，此刻展开一看，上面用炭笔写着“瓷瓶夹层”四个字。
“难道……”她眼睛一亮，转身往库房走，萧玦紧随其后。库房里还堆着上次从东宫带回的杂物，沈清辞蹲下身翻找，终于在一堆碎瓷片里找到半块带着通州款的瓶底，边缘果然有个指甲盖大的夹层，里面塞着卷皱巴巴的纸。
展开纸卷，上面是太子亲笔写的指令，字迹潦草却清晰：“令张副将将粮米运至黑风谷，交与蛮族首领，切记销毁痕迹。”末尾还画了个奇怪的符号，像只展翅的乌鸦。
“这符号……”萧玦皱眉细看，“是蛮族的图腾。”他将纸卷折好塞进袖中，“有了这个，就算瓷瓶碎了也无妨。”
正说着，门外传来喧哗，侍卫来报：“王爷，太子带着人闯进来了，说要搜捕窃贼，还说……说沈姑娘偷了他的东西。”
沈清辞心头一紧，萧玦却冷笑一声：“他这是狗急跳墙了。”他将沈清辞往屏风后推，“你从后窗走，去大理寺找周大人，把证据交给他。这里我顶着。”
沈清辞攥紧手里的银簪：“那你怎么办？”
“放心，他没凭没据，奈何不了我。”萧玦替她理了理鬓发，动作轻柔却利落，“快走吧，别让证据落在不该落的地方。”
沈清辞从后窗翻出去时，正看见太子带着人撞开正厅的门，她听见萧玦从容不迫的声音响起：“太子殿下私闯亲王府，是想治本王一个‘窝藏窃贼’的罪？那得先拿出证据来才行。”
风从巷子里穿过，带着初秋的凉意，沈清辞将纸卷紧紧贴在胸口，跑向大理寺的方向。她知道，此刻手里攥着的不仅是太子通敌的证据，还有萧玦的安危——他故意拖住太子，是为了给她争取时间。
大理寺的门在眼前越来越近，沈清辞深吸一口气，加快了脚步。阳光穿透云层，在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极了这几日忽明忽暗的局势，而她手里的纸卷，正是刺破迷雾的那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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