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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指尖轻轻触碰了他的掌心，没有握住，只是贴合。冰冷的触感，却奇异地带来一种确认。

“嗯，”我应道，“只是待在一起。直到尽头。”

没有誓言，没有未来。这只是两个孤独灵魂在坠落途中，达成的一个平静的共识。

我们不再看上方那片虚假的光，而是并肩，望向脚下无垠的、黑暗的深渊。

我们的“恋爱”，从一开始，就是一场心照不宣的共赴黄泉。

偶尔，有些碎片般的声音会试图穿透这片蓝色的水幕，像失真的广播。

有人说，如果按正常来说，我们俩根本不正常。 正常人不会是这样陪伴，不会是这样沉默着一起下沉。 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她说：“你疯了，你需要医生！”

那些声音很远，隔着一层厚厚的水。我听着，然后平静地对身边的小白说： “或许吧。”

疯了？也许。但“正常”的世界让我只想呕吐。那里的爱伴随着索取、期待和撕扯，而这里，只有安静的接纳。

小白只是看着我，眼神里没有认同也没有反对，仿佛“正常”与否，是一个与我们无关的、毫无意义的词汇。

由于没有谈过恋爱，我不知从何处找来一个“恋爱必做的100件小事”清单。

粉色的边框，可爱的字体，与这片深蓝格格不入。

“或许恋爱就是完成这些事吧。”

我拿着那张虚无的清单，语气如同在讨论一个无关紧要的实验项目。内心没有波澜，没有期待，只有一种近乎程序化的确认。

于是，我们开始一项一项地“完成”。

1. 一起听一首歌。 我们没有耳机，只是想象着一段共同的旋律。是寂静的，只有海水缓慢流动的声音。清单上打了勾。

15. 分享一个秘密。 我看着他，说：“我讨厌一切。” 他点点头，回答：“我知道。”

这算分享吗？或许算。又打了一个勾。

38. 喂对方吃东西。 这里没有食物。我伸出手指，假装捏着什么，递到他唇边。他微微低头，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完成。

67. 一起看一本书。 我们没有书。我只是喃喃低语一段不知所云的话，他安静地“听”着。清单上的项目又被划掉一项。

我们的“恋爱”就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没有观众的默剧。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地模仿着形式，却彻底掏空了所有内核。

没有心跳加速，没有面红耳赤，只有一种冰冷的、按部就班的完成感。

我靠在小白身上，看着清单上密密麻麻的勾，像完成了一份作业。我们没有因此更靠近，也没有更疏远。

我们只是借着“恋爱”这个名义，更理直气壮地待在这片深海之下，将外界所有“正常”的喧嚣，彻底隔绝。

小白拿起清单，指着最后一项： 100. 永远在一起。

他看向我，不需要发问。 “嗯，。”

我闭上眼，“这一项，我们早就完成了。”

我们早已在永恒的蓝色中，定义了只属于我们的“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