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的手指扣在定海神针的棍身上，指尖发白。那道血光已经逼近到石台边缘，像一层粘稠的膜贴在地上缓缓蔓延。他没动，只是把棍子往身前横了半寸。
陈茵蹲在他侧后方，终端屏幕亮着蓝光，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她的耳机连着三根数据线，另一头插进背包里的信号放大器。“频率对上了，”她低声说，“和游轮底下那个妖丹炼化池的波动完全一致。”
林默眼角一跳。他知道是谁来了。
血光突然裂开，一道黑影踏步而出。青铜面具覆面，黑袍垂地，身后跟着四个穿灰衣的教徒，手里都提着锁链状的法器。那人站在石台中央，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悬浮的晶体上。
“此物归幽冥教所有。”他的声音像是从深井里传上来，“凡阻者，魂飞魄散。”
青城派老者往后退了小半步，桃木杖微微颤抖。武当年轻弟子捂着胸口的伤，脸色发白。崂山壮汉握紧铜锏，却没上前。
林默冷笑一声：“你抢东西还带说明书？”
那人缓缓转头，面具下的视线钉在林默脸上。“是你。”他说得极轻，却让空气都沉了几分，“通天录持有者……果然没死。”
林默心头一震。他知道对方认出自己了。但他不慌。他慢慢抬起左手，把通天录残片按在胸口。“俺老孙当年大闹天庭，见过的假圣人多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无形威压炸开，像是有只巨手从天而降，压得所有人膝盖微弯。系统弹幕立刻蹦出来：【前方高能，非战斗人员请撤离！】
幽冥教主猛地后退一步，黑袍猎猎作响。
林默抓住机会，指着晶体喊：“它刚才只对我有反应！你们谁碰谁飞，是不是天意？而他——”他猛然转身，棍尖直指教主，“从水怪袭击游轮，到粉丝暴走围攻我，哪一次不是他在背后搞鬼？他要的根本不是什么救世，是要打开天门，自己当新神！”
人群哗然。
峨眉女修横笛挡在身前：“你说他操控妖丹炼化？证据呢？”
陈茵立刻调出全息投影，一段波形图在空中展开。“过去七十二小时，幽冥教在三省地下炼化三百二十七枚妖丹，能量流向全部指向这个位置。”她点了一下回放键，“最后一次集中输送，就在两小时前。”
画面里，一串红色数据流汇成箭头，直指秘境深处。
“这不是守护，是养料。”林默盯着教主，“你在用妖丹喂这玩意，等它成熟了再摘果子。”
教主沉默几秒，忽然笑了。那笑声干涩刺耳，像是铁片刮过石头。
“聪明。”他说，“可惜太晚了。”
他抬起右手，掌心浮现出一块黑色碎片，形状扭曲，边缘冒着黑烟。“你以为这是钥匙？不，它是容器。真正的天门碎片，早就被我炼进了命格锁链。”他指了指自己左臂，那里隐约缠绕着一圈虚影，“只要吸干这块晶体的能量，下一任司命星君，就是我。”
林默瞳孔一缩。
司命星君？
难怪这家伙的气息这么邪门。表面是魔修，实则是天庭旧官僚！
“所以你背叛天庭？”林默问。 “背叛？”教主冷哼，“万年前我差一步登神位，他们把我贬为记命小吏，让我日日书写凡人死期！凭什么？我比那些酒囊饭袋差在哪？”
他声音陡然拔高：“现在灵气复苏，天门将启，规则重写——这一回，轮到我说了算！话音未落，他挥手一招。三道雷云妖从雾中跃出，各自站定方位，手中电击棍插入地面。符文亮起，形成三角阵型，锁向晶体。林默反应极快，猛拍定海神针。棍体暴涨三丈，横扫而出，直接砸飞最左边的雷云妖。那人滚出去五六米，撞碎岩壁才停下。“想活命的，现在站我这边！”林默吼了一声。
没人敢动。
他知道不能指望这群墙头草主动出手。但也不需要。他回头看了眼陈茵。她点头，按下终端上的红色按钮。嗡——一圈电磁脉冲扩散开来，正中雷云妖的电击棍。那家伙惨叫一声，双手抽搐，整个人僵在地上冒烟。第三个雷云妖愣了半秒，转身就跑。
林默冷笑：“跑得了吗？”他低喝一声：“俺老孙当年——筋斗云残影！”身形一闪，出现在逃跑者前方，反手一棍打在膝盖窝，直接跪地。紧接着抬腿踩住背心，把人按在地上。全场震惊。
武当年轻弟子咬牙站了出来，结印引气，太极图案在身前浮现，护住晶体方向。崂山壮汉犹豫片刻，也把铜锏插进地面，开启护宗大阵阵角。峨眉女修横笛于唇，乐声清越，隐隐形成屏障。
林默喘了口气，肩上的伤口又开始渗血。人气值条只剩4200，不能再硬拼大招。但他没退。他和陈茵背靠石台，各派修士呈弧形列阵，终于把晶体护在中间。
教主站在三步外，面具裂开一道细缝，露出苍白的嘴角。“很好，很好。”他说，“既然你们选了死路……那就一起陪葬。”
他抬手，那块黑色碎片突然爆发出强烈黑光，周围空气扭曲，地面出现蛛网状裂痕。晶体开始剧烈震颤，蓝光忽明忽暗，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抽取能量。林默察觉不对，立刻扑向晶体。“不能让他启动融合程序！”可就在这时，他的左脚踩到了一片湿滑的东西。低头一看。血。是他自己肩膀流出来的血，顺着手臂滴落，在地上积了一小滩。而那滩血，正一点点被地面吸收。
林默猛地抬头像石台看去。石台的地纹，根本不是天然形成的。那是阵法导能槽，和通道里的机关同源。他的血，正在激活某种连锁反应。
陈茵也发现了异常：“林默！你的血触发了共鸣回路！”
教主仰头大笑：“天意？这才是真正的天意！你们拼命保护的东西，最终会因你们而毁灭！”
林默咬牙，一把撕下衬衫下摆，用力按住伤口。可血还在流，一滴滴落在地上，像倒计时的钟声。他向陈茵看去，问道：“还能切断信号吗？”
“来不及了，”她盯着终端，“整个石台都是阵眼，除非有人能在三秒内切断能量中枢——”
林默看了一眼定海神针。又看了一眼教主手中那块黑色碎片。他明白了。真正的问题不在这里。而在对方体内。
他缓缓站直身体，抹了把脸上的汗，咧嘴一笑：“家人们谁懂啊，这波必须梭哈。”他抬起右脚，狠狠跺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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