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盯着平板上的卫星图，那团暗红色的光还在缓慢旋转。他手指划过屏幕，把图像放大到极限，边缘的山脉线条变得模糊，但中心的红斑依旧清晰。
“频率对上了。”他说，“通天录残片震动了三下，和蚀月镜铭文完全同步。”
陈茵站在他身后，手里握着量子模拟器的数据线，另一端插在蚀月镜外框的小孔里。她刚做完最后一次校准，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比平时亮。
“不是巧合。”她把数据线拔出来，“二十年前那次事故，根本不是什么实验失控。整个研究所是被人为封进去的，地底有三层能量环，像套娃一样包着什么东西。”
林默没说话，走到墙边的工作台前，打开通天录残片的收纳盒。青铜色的碎片躺在黑色绒布上，表面浮着一层微弱的金光。他伸手碰了一下，指尖传来一阵轻微的震感，像是有人在远处敲钟。
“你说……里面会不会有宝贝？”他抬头问。
“你当是淘宝秒杀？”陈茵走过来，瞥了一眼，“古籍里写‘三重封印阵’的地方，要么关着怪物，要么埋着禁忌法器。你觉得哪个更可能？”
“都有呢？”林默笑了下。
“那就别去。”她说得干脆。
“可我们没得选。”他合上盒子，“幽冥教已经在动了，昆仑的人也来了。再等下去，入口被人占了，咱们连汤都喝不上。”
陈茵盯着他看了几秒，转身回到电脑前，调出天气云图。屏幕上，一道深蓝色的带状区域正从东南方向压向内陆。
“雷暴还有五小时登陆。”她说，“进山的最佳窗口期是登陆前两小时。那时候风速最大，雷达会被干扰，无人机飞不起来。”
“那就是晚上八点。”林默点头，“来得及。”
“物资我已经打包好了。”她拉开旁边的储物柜，拿出两个黑色背包，“干扰器、备用电池、急救包、压缩食品。还给你做了个新配件——电磁屏蔽罩，套在定海神针外面，防止灵力外泄被追踪。”
林默接过背包试了试重量，不算沉。他拉开夹层，把定海神针缩成钢笔大小塞进去，又用防电磁布把蚀月镜裹好放进主袋。
“你真要跟我去？”他看着她。
“不然呢？”陈茵把另一个背包背上肩，“你以为我破译地图是为了发论文？这玩意儿关系到整个城市的地脉安全。再说……”她顿了顿，“你一个人进山，八成会把命丢在里面。”
林默没反驳。他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上次变身巨灵神的时候，骨头胀得像要炸开，差点控制不住力量砸穿楼板。那种感觉到现在还记得。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信号格是空的。陈茵昨天把所有后台程序清了，现在这部手机只能接紧急通话。
“断联多久？”他问。
“至少三天。”她说，“山区没有基站，我的信号增强器最多撑十二小时。之后你得靠自己。”
林默把手机锁进保险箱，顺手带上工作台上的U盘。
“走吧。”他说。
两人从实验室后门出去，穿过一条地下通道，来到车库。改装电动车停在最里面的位置，车身上贴着反侦测膜，能避开大多数监控扫描。
陈茵启动车辆，输入目的地坐标。导航显示青城山北麓，预计行驶时间两小时十五分钟。
车子缓缓驶出车库，拐上环城高速。城市灯光渐渐落在后面，前方只剩下漆黑的路面和偶尔闪过的路标。
林默靠在座椅上，闭眼回想刚才系统有没有提示。自从人气值破七千后，系统就一直安静，连弹幕都没冒一个。
他试着在心里默念：“俺老孙当年……闯过的秘境，有没有类似这种？”
脑海里瞬间跳出几行半透明文字：【前方高能！检测到远古仙阵残留，进入可解锁隐藏技能树！】【温馨提示：内有宝贝，速来捡漏！】【友情提示：非战斗人员勿入，否则容易社死。】
人气值进度条一闪，跳出数字预估：任务完成后可达9000+。
林默睁开眼，嘴角扬了扬。
“系统催我了。”他说。
“说什么？”陈茵问。
“说里面有宝贝，让我赶紧去捡。”
“它什么时候靠谱过？”她冷笑，“上次让你‘试试火眼金睛’，结果你看谁都是绿的。”
“那是因为我对着灯用了。”林默辩解，“而且后来不也发现了隐藏符文？”
“行吧。”她没再争，“反正现在已经出发了，回头也没用。”
车子驶过最后一个收费站，进入郊区路段。路边的建筑越来越少，树木开始密集起来。远处的山影轮廓隐约可见，像一头趴着的巨兽。
林默掏出定海神针检查了一遍，确认缩小功能正常。他又摸了摸背包里的干扰器，电量满格。
“你说……里面会不会有直播摄像头？”他突然问。
“你想多了。”陈茵翻白眼，“那是废弃军事基地改建的研究所，不是网红打卡点。”
“万一有人先到了呢？”
“那就打呗。”她语气平静，“你现在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的社畜了。会变身，有神器，还有个科技外挂随时支援。真打不过，咱就跑。”
林默笑了笑，没再说话。
他知道她在安慰他。秘境这种地方，从来不是靠装备堆就能活着出来的。越是看起来平静，越可能藏着致命杀机。
但他已经没有退路。
车子继续向前，穿过一片浓雾区。挡风玻璃上水汽凝结，雨刷来回摆动。导航显示距离目的地还有一小时路程。
林默望着前方昏暗的道路，忽然觉得有点饿。他从背包里翻出一包压缩饼干，撕开咬了一口。味道像纸板，但他还是咽了下去。
“你吃吗？”他递给陈茵。
她摇头：“等进了山再补给。现在吃东西会影响反应速度。”
林默把剩下的饼干收好，喝了口水。车内安静下来，只有引擎低沉的嗡鸣声。
过了二十分钟，陈茵突然开口：“我查了二十年前的档案。”
“哪个档案？”
“关于那个研究所的。”她说，“官方记录说是核聚变实验失控，导致地基塌陷，全员撤离。但我在旧网库里挖到一份内部通报，说最后一天值班的研究员集体失踪，监控录像全部损坏。”
“然后呢？”
“最奇怪的是。”她盯着前方，“那天晚上，有人看到山里升起一道金光，持续了不到十秒。第二天，整片区域就被军方封锁，再没人进去过。”
林默皱眉：“金光？”
“频率和通天录接近。”她说，“所以我才说，这不是简单的废弃基地。有人早就知道那里有问题，只是把它盖住了。”
林默沉默了几秒。
“那我们这次去。”他低声说，“等于掀了别人的遮羞布。”
“所以才会有人急着拦你。”陈茵看他一眼，“昆仑送玉简，幽冥教发悬赏，都不是偶然。他们怕的不是你找到东西，而是你揭开真相。”
林默握紧了方向盘。
他知道她说得对。
有些人不想让过去的事情重见天日。
而他偏偏要进去看看。
车子驶入最后一段山路，坡度明显加大。两侧树林茂密，几乎挡住所有光线。导航信号开始闪烁，最终变成灰色。
“接下来靠手动。”陈茵关闭系统，“记住路线了吗？”
“记住了。”林默点头，“左转三次，直行五百米，看到断裂的石碑就停下。”
“好。”她把手伸进背包，摸出一个小型遥控器，“我放了三架侦查无人机在半山腰，它们会实时传回画面。一旦发现异常，立刻撤。”
林默嗯了一声。
车灯照在崎岖的路面上，颠簸越来越严重。他减慢速度，小心翼翼地操控方向。
十分钟后，前方出现一块倒下的石碑，表面裂成两半。
“到了。”他说。
车子停稳，两人下车。夜风吹得衣服猎猎作响。远处山体轮廓隐现，像一张沉默的脸。
林默背起背包，检查了一遍装备。
“准备好了？”陈茵问。
“准备好了。”
她按下遥控器上的按钮，天空中传来细微的嗡鸣声。
三架微型无人机升空，朝着山体深处飞去。
林默迈出第一步，踩在松软的泥土上。
脚印很快被夜风吹散。
他抬头看了眼漆黑的山顶，迈步向前走。
陈茵跟在他身后，手里紧紧攥着遥控器。
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树林深处。
无人机传回的画面中，山腹某处，一道微弱的金光正在缓缓 puls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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