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刚踏进树林，脚底踩着松软的泥土，耳边还残留着无人机升空的嗡鸣。他往前走了不到二十米，前方的雾气突然变浓，像一堵墙挡住了去路。
陈茵立刻停下脚步，手里的遥控器屏幕闪了两下，信号断了。“不对。”她压低声音，“雾来得太快。”
林默没说话，把背包往肩上提了提，右手已经摸到了定海神针的笔帽。他记得刚才系统还在弹幕刷宝箱提示，现在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他闭眼，火眼金睛开启。灰白色的视野里，浓雾像是活的一样在流动，七个人影排成斜线，手里举着黑色长幡，幡面画着扭曲的人脸。他们的脚下连着暗红色的线，结成一张网，正慢慢收拢。“有埋伏。”林默睁眼，“七个人，北斗阵型，主阵眼在左前方那个穿黑斗篷的胸口。”
陈茵迅速从包里拿出电磁干扰器，拇指在频率调节键上滑动。“能定位具体位置吗？”
“挂了个铃铛。”林默说，“每次震动会漏一道灵流，和其他人不一样。”
“收到。”她快速输入参数，“三秒后发射，你准备冲阵。”
林默点头，深吸一口气，心里默念：“俺老孙当年——大闹地府时，这种小阵还用看？”
话音落，一股热流从脊椎窜上来，肌肉瞬间膨胀，骨骼咔咔作响。他的衣服绷紧，格子衬衫直接裂开，双肩背包差点被撑飞。【前方高能！巨灵神变已激活！】 【温馨提示：变身期间别低头，帽子会掉。】眼前弹出两行字，人气值-1200。
他抬手一抓，定海神针自动放大，握在手里像一根铁柱。地面随着他落地的重量裂开几道缝。“放！”他吼了一声。
陈茵按下按钮，干扰器发出无声脉冲。远处那枚青铜铃铛猛地一震，金属表面出现细纹，紧接着“啪”地炸开。黑雾剧烈翻滚，七名教徒动作一顿，阵型错乱。林默一步跨出，三丈高的身躯撞进雾中，定海神针横扫一圈，三根骨幡当场断裂。扑来的黑气像触手一样缠上来，被他手臂一振全部震散。剩下四人慌忙后退，有人喊：“快补阵！”没人回应。林默已经冲到阵眼位置，抬手就是一记下砸。定海神针带着风声落下，正中那名瘦高教徒肩膀。那人连叫都没叫出来，直接跪倒，口吐白沫。
其他六人脸色变了。“这他妈是人？”一个满脸刺青的家伙往后缩，“这是怪物吧！”“撤！”领头模样的人转身就跑。
林默想追，但身体突然一沉，四肢发麻。巨灵神变的时限快到了。他咬牙撑住，没倒下，只是单膝点地，呼吸变得粗重。
陈茵从后面赶上来，手里拿着备用无人机遥控器，一边扫描周围一边说：“干扰成功，阵法崩了。但东南方向还有灵力波动，可能有接应。”
林默喘了几口气，体型缩小回正常状态，衣服碎了一半挂在身上。他把定海神针收回背包，顺手扯下一块布条绑住右臂渗血的擦伤。“他们知道我们会走这条路。”他说，“不是临时设伏，是早就蹲好了。”
“不止是蹲守。”陈茵调出刚才录下的数据波形，“这个阵法启动前至少准备了十二小时。他们在等我们。”
林默冷笑一声：“看来直播悬赏真有人信。”
“问题是。”她盯着屏幕，“为什么只派这些人？幽冥教不至于这么抠门。”
林默站起身，环顾四周。地上散落着断裂的骨幡，幡布烧焦了一角，隐约能看到符文残迹。他走过去捡起一段，翻过来一看，瞳孔微缩。“这不是普通骨幡。”他说，“上面刻的是‘噬魂咒’的变体，专门针对神识强的人。”
“你是说……他们知道你会用火眼金睛？”
“不然呢。”林默把碎片扔掉，“你以为我为啥第一时间开天眼？就是防这一手。但他们连防御方式都预判了。”
陈茵皱眉：“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内部有消息泄露。”
林默没接话。他知道她指的是谁。
昆仑送玉简被拒，官方封锁信息，修真论坛到处传他是邪修……这些事发生得太巧。偏偏在他决定进山的当天，敌人就精准卡位。
他抬头看天。云层压得很低，月亮被遮住，林子里只有零星光斑。
“继续走？”陈茵问。
“不能停。”林默拉上连帽衫，“他们敢在这儿动手，说明秘境入口还没人进去。现在退，等于把主动权让出去。”
“可你刚用了巨灵神变，体力消耗大，人气值也没恢复。”
“我又不是靠系统活着。”他笑了笑，“再说了，家人们谁懂啊，这种时候不冲，难道等他们摆好擂台请我喝茶？”
陈茵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能正经点？”
“我最正经了。”林默拍了拍背包，“你看我连压缩饼干都带了，多靠谱。”
两人重新启程。林默走在前面，脚步放慢，每一步都踩实了再迈下一步。他右手一直贴在背包外侧，随时准备掏武器。走了约莫五百米，路边一棵枯树后闪过一道反光。
林默立刻抬手示意停止。
陈茵蹲下身，悄悄打开微型雷达。屏幕上出现三个红点，呈三角分布，距离不到八十米。“有人埋伏。”她低声说，“这次没布阵，可能是散兵游走。”
林默眯眼看了看那棵树，忽然笑了。“上次是正规军。”他说，“这次是外包临时工。”
“你还笑得出来？”
“笑不出来才怪。”他活动了下手腕，“正规军好歹讲规矩，外包的嘛——打完就跑，不用写周报。”
陈茵没理他这句废话，手指已经在干扰器上调出新频段。
林默往前走了几步，故意踩断一根树枝。
声响传出后，那棵枯树后的红点动了。一个人影蹿出来，手里挥着一把锯齿刀，直扑林默面门。
林默不躲，等刀快到眼前时猛地侧身，左手抓住对方手腕，右肩撞上去。那人惨叫一声，刀脱手飞出，整个人被掀翻在地。
另外两个从两侧包抄，一人拿绳索，一人持短戟。
林默刚要迎战，陈茵的干扰器已经启动。电磁波扫过，拿绳索的那人浑身一抖，抽搐着倒下。另一个举起短戟还想冲，结果戟尖突然冒烟，金属部分扭曲变形，吓得他扔了武器转身就逃。林默没追。他走到第一个被放倒的袭击者身边，掀开对方兜帽。
是个年轻男人，脸上有道烫伤疤，嘴里还在念咒。他反应很快，伸手去摸腰间的符纸。
林默一脚踩住他手腕，蹲下来问：“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瞪着他，一句话不说。
“你不说是吧？”林默掏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对准他，“我现在就发朋友圈，标题就叫《今天抓了个想砍我的傻X》，配图是你这张帅脸。”
对方眼神晃了一下。“你敢！”
“你看我像不敢的吗？”林默手指悬在发送键上，“要不要试试看？评论区肯定热闹，说不定还能上热搜。”
陈茵站在旁边冷冷道：“你威胁人的水平越来越烂了。”
“有效就行。”林默收起手机，又看向地上的人，“说不说？不说我就真发了。”
那人咬牙：“你们……逃不掉的。教主已经……启动计划了。”
“什么计划？”
“天门……不会等你们。”话刚说完，他嘴角突然溢出黑血，身体抽搐两下，不动了。
林默松开脚，皱眉看着尸体。
“自毁咒？”陈茵蹲下检查，“控制得挺严。”
“严也没用。”林默站起身，“他知道的不多，但够用了。”
“你是说……天门计划已经开始？”
林默望向山顶方向。那里依旧漆黑一片，但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他们怕我们进去。”他说，“所以不惜代价拦路。越是这样，越说明里面有问题。”
陈茵收起设备：“那你打算怎么办？正面硬闯？”
“当然不是。”林默咧嘴一笑，“我是社畜出身，最懂什么叫绕开领导走后门。”
“你有路线？”
“没有。”他耸肩，“但我有系统。”
他闭上眼，心里默念：“俺老孙当年——钻过南天门夹层，有没有类似地形提示？”脑海里弹出一行字：【检测到地下暗道入口，坐标偏移三点七公里，建议 crawling 进入。】林默睁开眼：“找到了。山腹有条旧管道，应该是当年研究所的通风道。”
“你能确定安全？”
“不能。”他说，“但总比走明路强。至少不用天天应付团建式围攻。”
陈茵叹了口气：“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我说得很认真。”林默背上包，“走吧，打工人的时间也是时间，别浪费在加班式战斗上。”
两人刚要动身，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钟声。咚——声音不大，却让整片山林都安静了一瞬。
林默脚步一顿。他感觉到背包里的通天录残片微微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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