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DODO冒险队初入九宫镇就见到了“白事一条街”、人名路牌等等恐怖的景象,并且还从纸人铺老板口中打听到了“降灵会”的相关事宜。后来大家前往“天地客栈”寻找住处的时候又结识了见义勇为的老板娘,老板娘制止家暴行径后成功腾出来了一个房间来给多多几人入住……
第一章:DODO冒险队④
“好累,累死我了!”
小伙伴们的房间分别在四楼和五楼。虎鲨和扶幽住在四楼的双人房间,正好位于婷婷的正下方,而墨多多和查理住的单人间也和婷婷紧挨在一起,对于没有提前预订房间的小伙伴来说能够分配到这样的房间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唯一的难处可能就是现在要背着大包小包爬上好几层楼了——
等多多和婷婷背着行李爬上第五层楼时已经累得快趴下了。查理倒是十分轻巧地一路蹦蹦跳跳着跟了过来,抬头望着多多气喘吁吁的囧样揶揄道:“多多,看来你还是锻炼少了,才这点楼就爬不动了呀!”
多多原本涨红的脸被查理气得更红了:“哼,疯狗太郎,你倒是说得轻松,有本事你自己来背这些背包啊!累死我了!”
但查理并没有停止挖苦多多,而是拿一旁的尧婷婷举例子道:“婷婷一个女孩子家提的东西和你一样多,她都没叫苦叫累呢!本来还想叫你帮婷婷提一下东西的,结果你自己都累得不行了,这怎么像话呢!”
尧婷婷抹了把额头上的涔涔汗水,喘着粗气摆手道:“不用,我自己的东西就应该自己提!夜莺小姐说了女孩子应该学会独立自主,男生们能做的事情女孩子也一样能做到!”
“看吧,果然还是婷婷更懂事……”看着查理那副一脸欣慰的模样,多多心里的天平更加不平衡了:切,婷大人明明自己都累得不行了还逞什么能!我看这个夜莺小姐就是个大装货罢了,整天就会输出这种大道理给人洗脑,把婷婷都给带偏了……
这么想着,多多也不管自己还有没有力气,赌气般夺过婷婷手中的一个手提包走到了前头,硬是使尽吃奶的力气累死累活地把行李全送到了房间的门前。婷婷面露诧异地问:“多多这是怎么了,现在突然又变得有力气了?”
查理抬爪捂住嘴掩盖自己的偷笑:“嗐,这是小男生的胜负欲上来了,女孩子别学这些。”
就这样,小伙伴们都还算顺利地抵达了自己所住的房间。婷婷拿出钥匙开门前细细端详了一番门上贴的一幅门神的画像,画中的门神高大威猛、身披金甲,左手握一只锋利的长矛,右手大气地插在腰上,双眼坦荡地直视着前方,仿佛誓要将一切邪秽抵挡在门外。有了这幅惟妙惟肖的门神画的守护,即便婷婷是一个人住也感觉不再那么害怕了。
打开房门一看,这座旅店的房间和其它古镇里见到的似乎并无什么两样,镂花窗、梳妆台等等摆饰皆为木制品,古色古香的气质扑面而来。只是有一处地方让人感到莫名的不适:一根粗粗的房梁横在天花板的正中央,像一把大砍刀把下面的床拦腰砍成两半,并且镶嵌着古铜镜的衣柜也摆放在正对床尾的位置,光是这么看着都感觉怪不舒服的,就像是……躺在一副棺材里一样!
但精疲力竭的多多哪管得了这么多?他不顾一身臭汗就飞身扑到软绵绵的床单上打起了滚:“还是床上舒服啊!干脆就这样一觉睡到第二天天亮吧!”
查理抬眼望了望窗外的天色,说:“身体最重要,晚饭还是要吃的,休息一会儿咱们就叫虎鲨他们一起出去吃饭吧。”
一个小时后,卸下行李后的小伙伴们一身轻松地来到了旅店的底楼集合。好吃的虎鲨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了,看到老板娘从自己面前经过就正好叫住了她:“老板娘,我想问问你们镇上的美食都有哪些啊?”
老板娘虽然急匆匆的像是有事要忙,但还是用礼貌的口吻回应道:“你们可以去镇西的那家‘珍味阁’里尝尝鲜,那里卖的都是九宫镇远近闻名的招牌菜。吃完饭正好还可以去附近的寺庙逛逛,大家都说这座庙的佛祖特别显灵。”
说完,老板娘就行色匆匆地走开了。空着肚子的小伙伴们一听就迫不及待地迈出了旅店,然而查理却留了个心眼,默默记下老板娘离开的方向后才跟上孩子们的队伍。
“珍味阁,就是这里吧?”
多多一行人站在饭馆大大的牌匾下直流口水。食物的香气悠悠地迎着风扑到小伙伴们脸上,虎鲨当即就按捺不住了,饿狼扑食般闯进了饭馆的大门,谁知他前脚刚踏进门后脚就被服务生的手臂拦住了去路:
“尊敬的客人,实在对不起,我们饭馆现在已经满员了,没有多余的位置让给您了……”
“什么,岂有此理!哪有顾客到门口了还不让进的道理!”虎鲨不信邪地踮起脚尖朝饭馆里边一扫,心顿时凉了半截——饭馆里果然人山人海,端菜的服务生跑上跑下忙得不可开交,有些实在没位置坐的客人甚至直接选择蹲在地上吃,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更别提好好坐下来吃饭了!
“苍天啊,有饭吃不了,这真是世界上最绝望的死法啊——”虎鲨绝望的呼声回荡在九宫镇的上空,其他小伙伴虽然不至于表现得像虎鲨那么夸张,但脸上也齐刷刷流露出失落的神情。
不过很快,另一股香味就趁人不备偷偷钻进了虎鲨的鼻孔里,虎鲨的“美食雷达”立刻重新启动,循着这股香味一路跟到了路边一家小吃铺前。小吃铺老板抬头看见虎鲨这副垂涎欲滴的样子,热情地把一根烤串递到了他面前:“小弟弟,要不要来尝一下炸串,非常美味哦!”
多多几人也好奇地跟过来定睛一看,全都不可置信地瞪圆了双眼——好家伙,竹签上插着的居然是三只油炸的虫子!虫子被炸得浑身黑黢黢的,早就看不出来具体是什么物种了,虽然乍一眼看上去让人直倒胃口,但是虫子身上散发出的香味却不会骗人,时刻都在诱导着小伙伴们把它一口吞进肚子里!
多多和扶幽还在犹豫着要不要下口,虎鲨就已经急不可待地接过老板手中的炸串品尝了起来,虫子在他的嘴里被反复咀嚼,发出“咔嚓咔嚓”的清脆响声,但虎鲨的脸上却绽开了心满意足的笑容,像是好几天都没吃过东西了一样激动地叫道:
“好吃,太好吃了!本大爷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
见“以身试毒”的虎鲨吃得这么津津有味的,多多和扶幽不由得也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根烤串塞进了嘴里。果不其然,这些虫子的肉香不断刺激着味蕾,并且它们身上原本坚硬的外壳也被烘烤得十分酥软有嚼劲,看来“以貌取人”这个词放在食物上也同样适用啊!
“汪汪汪!”就连查理也忍不住示意多多给它一串烤虫解解馋,但找到了“报复”机会的多多却一脸坏笑地把烤串拿在手上晃了晃,说:“疯狗太郎,你之前不是挺能嘚瑟吗?我现在偏不给你吃的,哈哈哈……等等,喂!”
查理竟然趁多多不注意纵身一跃,咬下了多多手里的烤串,气得多多追着它满地跑!大家都其乐融融地享受着美食的乐趣,唯独尧婷婷站在一边面露难色,整个晚上的胃口都没了。
虫子什么的本来就已经够恶心了,现在居然还要把这种东西吃进去?听着虎鲨把虫子嚼得嘎嘣脆的声音,婷婷只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至少现在她是没有胃口再吃得下任何食物了。扶幽见婷婷迟迟不动口,关心地问她:“婷婷,你不尝尝吗?别看这些虫子……外表吓人,吃起来还是……很美味的。”
“不要,我最怕这种东西了!”婷婷嫌弃地把头转向一旁,想找些其它什么东西把注意力从虫子身上移开,无意间远远地望见一大堆人堵在一道拱门前,吵吵闹闹的似乎是在抗议着什么。
婷婷抱着吃瓜的心态跑过去一看,几十个光膀子大汉正把一个戴着眼镜、头发呈“地中海”形状的中年男人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开口道:
“镇长,你可要替俺们做主啊!俺家媳妇前天晚上还好端端的,结果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就不见人影了!”
“对啊,迄今为止已经有几十个女人在镇上莫名失踪了,并且好巧不巧她们大多数都是‘鬼新娘’的候选人,莫非真的是我们哪里触怒了神明吗?”
那个被称为“镇长”的中年男人被堵在这么大一堵“人墙”前,急得脸红脖子粗:“请各位冷静一下,这件事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在此之前大家就先别胡思乱想,到处散播恐慌情绪了,让这么多游客看见了会怎么想……”
“就是因为你之前口口声声说什么要紧跟时代潮流开放旅游业,所以才会触怒神明!”一个秃头大叔站出来指着镇长怒声道,“我们九宫镇世世代代都没几个外人来过,自从这些游客像蝗虫过境一样涌进来之后,各家各户的媳妇和女娃娃就开始接二连三地失踪,咱们祖辈创下的基业全被你这个忘本的家伙给毁了!”
“就是啊,我们选你来当镇长不是来吃白饭的!”光膀子大汉们群情激愤,堵住镇长骂得唾沫星子乱飞。镇长眼看跑来看热闹的游客也聚集得越来越多,唯恐被外人知晓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似的,拔腿就闯开大汉们的包围往外面跑,大汉们见状自然也如同万马奔腾般地动山摇地紧追了上去:“追上去,今天一定要镇长给个说法!”
尧婷婷看得一头雾水,正站在原地纳闷间,一双骨瘦如柴的手忽然从背后搭上了她的肩:“婷婷,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我们刚刚差点儿……就找不到你了。”
婷婷冷不丁地吓了一跳,她回过头一看,原来是伙伴们找了过来。多多显然也没听明白刚刚光膀子大汉们争吵的内容,云里雾里地发出了一连串疑问:“他们刚刚在吵什么啊?什么女人失踪,还有神明又是个什么东西?”
婷婷摇摇头表示自己同样不知道。可是敏感的查理却愈发觉得九宫镇热闹的表象下暗流涌动,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调查这里发生的一切异象。
这时,扶幽指着拱门上挂的“九宫寺”牌匾说:“说到这个,这个地方……该不会就是老板娘说的……那个佛寺吧?”
小伙伴们踏进拱门里一瞧,果然看见一座寺庙矗立在正对面不远处。这座寺庙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茂密的爬山虎悄然攀上被风雨侵蚀得有些脱落的外墙,空气里弥漫着香烛和尘土混合的气息;院中那棵足有五人粗的古柏树像一位垂垂老矣的老僧守候在佛寺正前方,宽大的树冠几乎覆盖住半个院子,凭借着自己的信仰与毅力不厌其烦地为这座小小的佛寺遮风挡雨。
幸运的是,前来佛寺参拜的游客并不是很多,所以佛寺神圣肃穆的氛围得以展露无遗地呈现在小伙伴们眼前。走进这个地方,多多一行人的态度不由得都端正了许多,纷纷怀揣着敬重的心态轻手轻脚地跨入了寺庙内部。
寺庙内,一尊金身佛祖低垂着眼帘,目光似看透了万丈红尘,又似蕴着无尽的慈悲;香案上,莲灯里的火焰轻微地跳动着,将两侧金刚力士威严的面容映照得忽明忽暗,他们怒目圆睁,手中的法器沉淀着时间的重量。
香案旁,一位白须方丈正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两眼紧闭,口中不停地念念有词。听见DODO冒险队进来的动静,方丈睁开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站起身来用沙哑的声音问候道:“施主可是来拜佛的?”
多多点点头:“没错,听说这里的佛祖非常灵验吗?”
方丈捻着白须笑眯眯地说:“心中有佛自然灵。施主如果不信的话可以自行参拜试试看。”
虽然多多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既然来都来了,他还是照猫画虎地学着别人的样子对着佛像崇敬地叩拜了几下。木鱼有节奏的敲打声和“阿弥陀佛”的诵经声环绕在寺庙的顶梁柱之间,听着听着让人感到莫名安心,小伙伴们不禁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受到了佛祖的洗涤。
多多叩拜完刚想掏钱放进功德箱里,然而他摸遍了全身也没摸出一张钞票来:“哎呀,不好,忘记带零钱出门了!”
“不要紧,施主可以在这里扫码付款。”循着方丈手指的方向定眼一看,大家这才发现香案边上贴着一个绿色的收款码。好家伙,敢情这年头连佛祖都要与时俱进了啊!
看到这儿,扶幽忽然想起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老人家,请问九宫镇……商业化发展是近几年……的事情吗?”
“是啊,好几年前这儿还是个穷乡僻壤,但自从新上任的镇长大肆推广旅游业后镇上的好多习俗都变得商业化了。那些游客大多数都是奔着‘亡者之城’的名号来的,他们千里迢迢来到这儿就是为了一睹‘降灵会’的风采……”
多多脑中的一连串问题又按捺不住地一股脑全倒出来了:“所以举办‘降灵会’那天真的会鬼门大开,让死去的亡魂附身到纸人身上回魂吗?还有您知道多年前的校车事故和一周前那两个小偷是怎么回事吗……”
“那是当然,降灵会上鬼门大开,所有的亡魂都会在那个时候回到人间。离今年的降灵会召开没剩几天时间了,你们可以留下来好好看看。”尽管方丈说话的语速很慢,但还是在认真回答多多的问题,“还有,小偷的事情我没听说过,但你说的那起校车事故我倒是略有耳闻。很多年前,镇外的那条盘山公路上的确有一辆校车出过事,原本熄火的校车突然自己重新启动,一路朝着铁轨的方向开过去。这个时候好巧不巧正好有一辆火车开了过来,车上满载的二十几个孩子全都遇难……”
铁轨?难不成说的就是DODO冒险队来九宫镇的路上看到的那道铁轨?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方丈的说法和虎鲨说的那个校车坠崖的版本岂不是有出入吗?查理的心里顿时疑窦丛生,它立马躲到香案背后,用多多的声音接着问:
“所以后来那条铁轨就停运了对吗?那起校车事故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后来还有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听到这里,方丈显得有些不太情愿,扭扭捏捏地不肯说实话:“唉,我老了,记不住这么多东西了!
方丈话音未落,他放在袈裟里面的手机就突然响起了嘹亮的提示音“微信到账50元”,只见婷婷晃着手机的付款界面机智地解释道:“方丈爷爷,这点心意就相当于我们献给佛祖了,您不用在意!”
收到了婷婷发过来的一片“心意”,方丈眼神立刻清澈了,腰也不弓了,甚至连说话都变得精神了许多:“咳咳,我看既然几位小施主和这座佛寺如此有缘,那老衲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实不相瞒,其实九宫镇自古以来就供奉着一位神明,这位神明既不是佛也不是魔,而是一个掌管着阴阳两界的存在。以往举办‘降灵会’镇民们供奉的只是鸡鸭鹅等等普通的贡品,并且大家也清楚这个一年一度的降灵会就是走个形式以表对逝者的尊重,亡者再怎么说也不可能真的复活,直到那起惨烈的校车事故改变了一切——”
“遇难孩子的家属们悲痛欲绝,他们特地为那些冤死的孩子们建了所祭奠用的祠堂。谁知有一天,有人去那所祠堂里祭奠的时候居然看到了一行跳动的鬼火——‘献给我新娘,我返你往生’!大家起初都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可后来镇上的女性都开始莫名其妙地患上一种不治之症,这种病症起初会让患者身上的皮肤大量发黑、溃烂,然后就会变得神志不清,像是被人操控了一般做出伤害自己和他人的极端行为!”
“于是大家纷纷开始猜测这是神明给他们的启示,每年的降灵会上都要挑选一名‘鬼新娘’献给他。于是来年的降灵会上,镇民们就挑选了了一个中毒最深的妇女献祭给神明,并且制作了和遇难孩子们等身的纸人出来。奇迹发生了——那些纸人居然真的开口说话了!尽管他们的嘴皮没有移动,但还是发出了和遇难孩子们一模一样的声音。于是镇民们便对此深信不疑,从此以后每年都要在降灵会上献祭一个鬼新娘,也是从那时起就再也没有类似的惨烈的事故发生了……”
方丈讲得越忘乎所以,小伙伴们听得越稀里糊涂。也就是说这座不起眼的小镇子上居然真的居住着一个法力如此高强的神明,可以让孩子们的亡魂在鬼门大开之际附身到纸人身上吗?可是为什么偏偏要献祭一个“鬼新娘”呢?联想到之前在拱门前听到的那些光膀子大汉争吵的内容,莫非真的是近年来旅游业的发展触怒了神明,所以镇上的女性才会频繁失踪,并且DODO冒险队乘坐的那辆旅游大巴也像多年前一样自己启动……
要想解开所有的这些谜团,就必须先一步一步抽丝剥茧找出尽可能多的线索。查理继续捏着领结用多多的声音问:“方丈爷爷,您知道那座祭奠遇难孩子的祠堂在哪里吗?我们想去看看。”
方丈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说:“呀,这个时间那座祠堂恐怕已经被锁上了。不过无论如何你们都不要到山上那座乱坟岗里去,那里埋葬的都是本镇的人,晚上阴气太重,会有鬼魂在山上游荡的……”
“好,谢谢方丈爷爷!”小伙伴们齐声谢过方丈后,目标一致地朝祠堂的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