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细细密密的，打在树叶上沙沙作响。小智踩着湿滑的土路往前走，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脚底直打滑。他背上的皮卡丘一动不动，小小的身体贴着他发烫的肩膀，尾巴却轻轻勾住了他的手腕，那一下很轻，像是风吹过一根线，可小智却感觉到了。
他没低头看，只是把背挺得更直了些，像是怕自己一松劲儿，整个人就会倒下去。
雨水顺着头发流进眼睛，辣辣的。他抬手抹了把脸，手肘蹭过肩上的伤口，疼得他咬紧牙关。衣服早就被血和雨水浸透，黏在皮肤上，每一次呼吸都牵着神经疼。
头顶的烈雀越飞越低，翅膀划破雨幕的声音越来越近。它们不再乱飞，而是三只一排，像一支支箭，压着风俯冲下来。
小智猛地转身，正对上第一只烈雀的利爪。他没躲，反而迎上去，用肩膀硬生生扛下了那一击。骨头像是被人狠狠砸了一锤，整个人晃了晃，差点跪倒。
“你们要的不是它！”他吼出声，声音撕裂雨声，“是我挡着路了！冲我来！”
话音刚落，第二只烈雀从侧面扑来，尖喙直刺脖颈。他偏头闪开，脖子擦过羽毛，火辣辣地疼。第三只趁机撞向后背，力道大得让他往前扑了半步，脚下一滑，泥块崩塌。
他单膝跪在土棱上，膝盖陷进湿泥，手肘撑地才没滚下去。背上皮卡丘轻轻颤了一下，尾巴又收紧了些。
“听见了吗？”小智喘着气，抬头盯着空中重新列阵的烈雀，“它救过我多少次……现在，轮到我保护它了。”
他慢慢站起来，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目光死死盯住领头那只烈雀。那鸟歪着头看他，眼里闪着冷光，像是在挑衅。
空气仿佛凝固了。
突然——一声尖啸划破天际！
领头烈雀收拢双翅，如一支利箭般直冲而下，爪子张开，直取小智面门。
他没有闭眼。
就在那一刻，他仰起头，对着天空大声喊：“皮卡丘——我相信你！！”
声音炸开的瞬间，怀里的身影动了。
一道黄色闪电从小智肩头跃起，稳稳落在头顶的树枝上。皮卡丘睁开了眼睛，瞳孔泛着金白色的电光，脸颊的电气囊鼓得发亮，浑身毛发竖起，噼啪作响。
它站在那里，小小的身子，却像撑起了整片风雨。
烈雀已经冲到眼前。
皮卡丘尾巴高高扬起，脊背弓起，口中凝聚出一团耀眼的电球。第一道“十万伏特”轰然射出，化作雷蛇贯穿领头烈雀。那鸟连叫都没来得及，就被电流击中，羽毛炸开，翻滚着坠入深谷。
剩下两只惊叫着想逃。
第二道“十万伏特”横扫而出，在空中织成一张电网，劈头盖脸砸向两侧。一只擦中翅膀，当场失去平衡，打着旋儿栽进树丛；另一只拼命拉升，却被余波扫中尾羽，哀叫着逃进云层。
最后一击，皮卡丘跃上更高枝头，双掌前推——
整片山谷被白光照亮！
粗壮的电流直冲云霄，撕裂厚重雨云，仿佛天地都被这股力量撼动。
烈雀群彻底溃散，尖叫着消失在暴雨尽头。
山谷重归寂静，只剩雨滴敲打树叶的声音。
皮卡丘腿一软，从树枝上跌落。还没落地，小智就伸手接住了它，一把搂进怀里。它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呼吸急促，但眼睛是睁着的，一眨不眨地看着小智的脸。
“你醒了……”小智咧嘴笑了，嘴角却淌下一道血丝，“干得漂亮。”
他说完想站起来，可双腿一软，直接跪坐在泥地上。视线开始模糊，耳朵嗡嗡作响，但他还是抬起右手，掌心朝上，悬在半空。
皮卡丘看着那只手，眨了眨眼。
然后，它抬起尾巴，轻轻碰了上去。
“啪。”
一声清脆的击掌，在雨中格外清晰。
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完成这个动作——不是训练，不是勉强，而是胜利后的庆祝。皮卡丘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的“皮——卡——丘”，脑袋轻轻蹭了蹭小智的下巴。
小智笑出了声，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流。
他想说话，可嘴唇刚动，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他咬牙撑住，手指死死抠进泥土，才没一头栽倒。
“没事……马上就到常青市了。”他喃喃道，一边挣扎着往起爬，“乔伊小姐会治好你，我会……会好好当个训练家。”
他终于站稳，把皮卡丘重新绑好，背在身后。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但他没有停下。
远处山坡的灌木丛中，望远镜的镜片反射出一道冷光。
武藏放下设备，眼睛发亮：“刚才那电力输出，至少五千瓦！”
小次郎快速记录：“目标宝可梦释放技能时脑波频率异常，进化潜力评级S级。”
喵喵蹲在一旁，爪子轻轻敲着地面，低声说：“那种信任……根本不是训练出来的。”
三人对视一眼。
“既然见到了奇迹，”武藏握紧拳头，“那就该由我们来占有。”
小次郎按下按钮，隐藏在背包里的摄像机启动，红灯一闪即灭。屏幕上锁定一个闪烁的生物信号，标注着“高能电气系个体”。
喵喵眯起眼睛，低声念出一串频率数字，随后将数据传入加密频道。
山坡另一侧，小智背着皮卡丘踏上主路。泥水从裤脚滴落，脚步踉跄却坚定。天边乌云裂开一道缝，晨光斜照下来，落在他肩头。
皮卡丘微微抬头，脸颊再次泛起一丝微弱的电光。
小智察觉到动静，扭头看了它一眼，笑了。
就在这时，他右脚踩上一块松动的石板，脚踝猛地一歪。
他身子一晃，本能地伸手去抓路边的铁丝网。
指尖即将触到铁丝的瞬间，皮卡丘突然转头，尾巴狠狠抽在小智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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