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整，林星晚准时出现在“云顶”旋转餐厅。再一次和马嘉祺来到这里，依旧是位于视野最佳的玻璃幕墙旁，整个城市的璀璨灯火在他们脚下铺陈开来，如梦似幻。

她今天刻意打扮过，不是平日里那种强势干练的职业套装，而是一条剪裁优雅的深蓝色缎面长裙，既不失礼，又恰到好处地勾勒出身材曲线。

外面搭着一件质感精良的白色小西装外套，增添了几分若即若离的距离感。妆容也比平时精致柔和，口红选了不那么具有攻击性的豆沙色。

马嘉祺已经到了，他穿着深灰色休闲西装，没有打领带，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一颗，比起白天的冷峻，多了几分慵懒随性。他看到林星晚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马嘉祺“林总很准时。”

他起身，颇为绅士地为她拉开椅子。

林星晚“马总的邀约，不敢迟到。”

林星晚微笑落座，语气拿捏在恭敬与一丝熟稔之间。

晚餐在看似融洽的氛围中开始。两人先是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行业动态，仿佛白天的危机和办公室的暗示从未发生。马嘉祺很健谈，知识渊博，举止优雅，是个非常有魅力的伴儿。

直到主菜上来，侍者退下后，马嘉祺才慢条斯理地切着盘中的牛排，状似无意地将话题引回正题。

马嘉祺“关于赔偿方案，”

他晃了晃红酒杯，

马嘉祺“林总下午提交的计划，我看过了。”

林星晚的心提了起来，面上却不动声色：

林星晚“马总觉得如何？”

马嘉祺“计划本身……可行性不高。”

他直言不讳，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审视，

马嘉祺“‘星晞’的现金流，支撑不起这个分期速度。这一点，你我都心知肚明。”

林星晚握着刀叉的手指微微收紧，知道戏肉来了。她放下刀叉，拿起餐巾轻轻擦了擦嘴角，抬起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无奈和坦诚：

林星晚“在马总面前，我也就不说虚的了。‘星晞’目前确实困难，所以我才更希望能找到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解决办法。”

她将“双方都能接受”几个字，咬得稍微重了些。

马嘉祺身体向后靠向椅背，唇角勾起那抹熟悉的、带着算计的弧度：

马嘉祺“解决办法，不是没有。”

他目光深邃地看着她，

马嘉祺“关键在于，林总愿意为此……付出多少？”

他的眼神如同实质，缓缓扫过她的脸庞，脖颈，最后停留在她因为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胸口。这暗示，比在办公室里更加露骨。

林星晚感觉脸颊有些发烫，一半是演的，一半是真的被这种赤裸裸的审视激起了些许怒意。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迅速盘算。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借此拖延时间，也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在挣扎思考。放下酒杯时，她脸上露出一抹带着点自嘲，又有点破罐子破摔的笑容：

林星晚“马总觉得，我还有什么……是能入您眼的呢？”

她把问题抛了回去，眼神里带着一种“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你就直说吧”的意味，既没有明确答应，又把主动权看似交到了对方手里，实则是在试探他的底线和胃口。

马嘉祺低笑出声，似乎很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他向前倾身，手臂放在桌上，距离瞬间拉近，他身上清冽的男士香水味隐隐传来。

马嘉祺“林星晚，”

他叫她的名字，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

马嘉祺“你很聪明，也很有魅力。我一直很欣赏你。钱，对我来说不重要。但我对你……很感兴趣。”

他几乎已经挑明。

林星晚的心跳加速，她知道关键时刻到了。她垂下眼眸，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像是在做最后的心理斗争。

几秒钟后，她抬起眼，眼神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有妥协，有无奈，或许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分辨不清的、被眼前这个强大男人所吸引的悸动？

林星晚“马总的‘欣赏’，让我受宠若惊。”

她轻声说，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星晚“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配得上这份‘欣赏’，以及……您随之而来的‘宽容’。”

她以退为进，将“怎么做”的问题抛给他，既表示了顺从的意向，又没有把自己完全放在被动的位置，保留了讨价还价的空间。

马嘉祺看着她这副明明精明却偏要演出几分无助的样子，眼中的兴味更浓了。他知道她在演戏，但他并不介意，甚至觉得很有趣。他喜欢和有脑子的女人玩游戏。

马嘉祺“很简单，”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放在桌边的手背，一触即分，却带着灼人的温度，

马嘉祺“从今晚开始，多陪陪我。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他刻意顿了顿，补充道，

马嘉祺“只要我高兴了，赔偿款，可以慢慢谈，甚至……‘晟睿’未来的一些优质项目，也未尝不能向‘星晞’倾斜。”

巨大的诱惑摆在面前。不仅仅是解决危机，更是通往更大利益的捷径。

林星晚看着马嘉祺志在必得的眼神，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引起了他更大的兴趣。

她沉默了片刻，仿佛在下定决心，然后，缓缓地，将自己的手翻转过来，指尖在他刚才碰过的地方，若有似无地轻轻划了一下。

这是一个极其微小，却充满挑逗和应允意味的动作。

她抬起眼，迎上他的目光，唇角弯起一个妩媚的弧度：

林星晚“那么……希望我不会让马总失望。”

马嘉祺看着她终于露出的“爪牙”，满意地笑了。他举起酒杯：

马嘉祺“为我们的……‘新合作’，干杯。”

两只高脚杯在空中轻轻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杯中的红色液体晃动着，映照着两人各怀心思的笑容。

晚餐后，马嘉祺提出送她回家。在车上的密闭空间里，他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偶尔用那种深沉的目光看她一眼，仿佛在欣赏一件即将到手的藏品。

到了公寓楼下，林星晚下车前，马嘉祺忽然开口：

马嘉祺“明天晚上，有个私人酒会，陪我一起去？”

林星晚知道，这是“诚意”展示的开始。她回头，给了他一个无可挑剔的微笑：

林星晚“好。”

看着马嘉祺的车驶远，林星晚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她站在夜风里，感觉有些冷。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利用与被利用，就看谁的道行更深了。她转身走进公寓大楼，背影决绝。

……